四周的数十个弟子,瞬即摆出阵势。再加上尾川等四个地仙长老,以及尾介子本人,如此围攻之下,只怕是飞仙在此也难逃一劫。
归元与奚尤、水沐,只觉得冤枉,又无从分说,各自惶惶张望而不知所措。
阿年忍耐不住,失声大喊:“尾虞管事,弟子遵循吩咐,寻找好友而来,却并非贼人,与妖族无关啊……”
归元三人,是又惊又怒。
“你……好你个阿年,你竟敢诓骗我……”
“哎呀,你我活到今日,原本惹人猜疑,于是由他试探,这回再也洗脱不了干系……”
“愈是外表忠厚者,愈是害死人不偿命……”
远处的土山顶上,有人哼道:“阿年,你休要怪我。我也是遵命行事,而若非如此,又怎能识破你的几位好友的善恶真伪……”
那是灵药的管事尾虞,由他口中得知,此番的采药,就是一个阴谋。而天月泽,则是一个大大的陷阱。
归元奚尤、水沐,被一个最为瞧不起,也最为值得信赖的阿年给骗了,愤怒可想而知。而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晚了。想要活命,唯有道出实情。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冥师兄、九剑星君,以及另外两人的来历,又该如何求饶呢。
而正当慌乱绝望之际,突然“啪、啪”两声炸响传来。陶片乱飞,酒水四溅……
三人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只见某人狠狠摔了手中的酒坛子,旋即又伸手指向冥师兄与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叱道:“若非你二人自以为是,又怎会为人所趁?”
是无咎,他怒了。
而他恼怒的不是受人指使的阿年,也不是尾介子的阴谋,而是毁了这喜庆场面的戊名与韦尚。十八年了,终于找到丑女兄弟,也就是灵儿,本该顺利相认,却被接二连三阻挠。而如今好不易相认了,饮酒庆贺也不能够。究其缘由,还不是那两个家伙弄巧成拙?
戊名与韦尚则是有苦难言,双双闷不吭声。
其中的戊名,更是一肚子的苦水。
他带着灵儿,费尽心机,这才潜入翼翔山庄,兀自小心谨慎而唯恐露出破绽。谁料突然来了一个姬散人,先是盯梢,又是言语试探,接着呈现出一身诡异的修为,最后干脆声称只为找人而来。找谁?公然的挑衅啊!为了灵儿的安危着想,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不料所要对付的,竟是灵儿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如今阴差阳错而陷入困境,又怪谁来?
而无咎摔了酒坛子,怒斥一句,并未深究,踏空而起。
四周的弟子随其腾空,便要发动攻势挡住他的去路。重围之下,绝不容任何人逃出此地。
“尾介子,想知道我是谁,便让你的徒子徒孙滚开,否则我管杀不管埋!”
无咎离地十余丈,昂首而立,“啪”的背起双手,话语中透着有恃无恐的邪狂气势。
“一个地仙三层的小辈,口气倒是不小!”
尾介子站在三十丈外,冲着无咎凝神打量,然后冲着左右摇了摇头。待弟子们稍稍退后,他不无好奇道:“莫非,你才是罪魁祸首?与老夫说说,你究竟是谁?”
与其看来,有着地仙八、九层修为的戊名与韦尚,才是真正的高手,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放在他的眼里。谁料恰恰是这两个高手,竟然遭到一个年轻人的训斥。浅而易见,这个年轻人或许大有来历。
“嘿!”
无咎突然邪邪一笑,嘲讽道:“一个玉神殿的祭司,竟然不知本人的名头!”
“呵呵!”
尾介子的耐心不错,或许他只想弄清楚贼人的来历。何况四面重围,他不以为对方还能逃得出去。他微微冷笑一声,道:“老夫孤陋寡闻,尚不知眼前的高人又是哪一位?”
“本人无咎!”
无咎摆足了架势,而报上字号的时候,话语声突然低了下来,很心虚的样子。
“哦,无咎……”
尾介子重复一句,似乎没听清楚。
无咎却低头看向山谷中的众人,神色怪异,并狠狠盯着戊名与韦尚,似乎在暗中示意、或告诫,又冲着灵儿笑了笑:“嘿,本人的名声欠佳,真怕吓着这老儿……”
“你是无咎?”
尾介子好像真的被吓着了,禁不住提高嗓门。
无咎站直了身子,略有腼腆道:“嗯……”
尾介子犹自难以置信,连声发问:“你便是来自神洲,三十年前杀了叔亨祭司,之后又潜伏贺州,祸害部州,捣毁玄鬼殿,强闯万圣山,大闹龙舞谷,凶残成性而无恶不作的无咎?”
“嗯呐……”
无咎不再装模作样,而是真的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恶名远扬,却没想到自己的恶名来得一点也不冤枉。三十年了,竟然惹下如此多的祸事。真的不敢想象,也不堪回首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