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起来,缓缓闭上双眼。
“而你抢夺的那篇《万圣诀》,能否赐教一二?”
“……”
“老身亲眼所见,你毁了石碑之后,修为暴涨,必定与那篇经文有关!”
“……”
“哼,无先生不肯信我也罢,老身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不比你的月族兄弟……”
无咎猛然睁眼,诧异道:“咦,何来月族?我没听说过……”
“哼,也不怪老身错看你,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无人能敌!”
韦春花扭头哼了一声,忍不住又是满脸的嫌弃。
“你我相处日久,蛛丝马迹在所难免,何况广山等人自以为说话隐秘,却根本瞒不过神识……”
“打住!从此以后,不得再提月族二字!”
“由你便是!而《万圣诀》……”
“哎呦,我的老姐姐,你亲眼所见……”
“我当然亲眼所见……”
“不、不……”
无咎急了,却无从辩解,摇了摇头,叹道:“你我的双眼,蒙蔽了多少的真相啊!”
韦春花倒是难得见到某人的窘迫,她撩起鬓角的白发,又整理着布裙,不慌不忙道:“老身不在乎真相,只在乎《万圣诀》……”
无咎只得转过身来,无奈道:“实不相瞒,本人身负月光之印的传承,无意触动石碑禁制,至于石碑如何碎裂,两仪圣兽与四象神兽为何显形,又为何致使我修为暴涨,我是一概不知!所谓的《万圣诀》,我也仅记得‘天心无恩,万物有心,归恩于天,万物生也’这段话。老姐姐,你说说看,这不就是天道无情亦有情吗,很浅显的道理,却被那个万圣子琢磨不透……”
他话语真诚,且不知不觉扯到了修行的感悟之上,使得韦春花也不禁点了点头,沉吟道:“嗯,感恩天道,修行在我,生死轮回,物竞天择吧!”
韦春花的满头银发,显得很苍老,而她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且五官清朗,只要收起火爆的脾气,倒也是个随和近人的老太太。
而她话音未落,又道:“你既然识破《万圣诀》的玄机,可见你的境界远在万圣子之上……”
“嘿,嘲讽我呢……”
“而你的月光之印,莫非与月族有关?”
“老姐姐,能否容我歇息片刻?”
“哼!”
云舟之上,再也无人说话,只有隐隐的风声传来,还有蒙蒙的天光,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无咎是个喜爱说笑的人,懒得隐瞒心机。而当一个人经历太多,背负的太多,反而不愿提起过去,也不知从何说起。或许正如一个孩子,整日里嘴不闲着,而老了以后,反而变得沉默起来。诸多的风雨红尘,收敛于浑浊的眸中,曾经的恩怨情仇,付之于淡然一笑。
而无咎不老,还不能淡然一笑,他只是途中累了,想要歇息……
……
十多日后,云舟终于缓缓降落。
这是海上的一座孤岛,十余里的方圆,当间一座百丈高的小山,覆盖着一层过人高的林木,四周则是沙滩环绕而浪涛拍岸。
依着无咎的吩咐,不走了,他要就地修整一段时日。韦春花亟待闭关疗伤,对此并无异议;月族的兄弟们整日坐在云舟之上,憋屈已久,如今终于能够自如走动,当然也是举手赞同。韦柏与韦合,持续驱使云舟,早已筋疲力尽,同样也乐得清闲几日。
不过,无咎还是没敢大意。他命韦柏与韦合轮番坐在山顶戒备,但有风吹草动,即刻示警,又与广山等人交代几句,这才奔着洞府走去。
海岛南端,大片的沙滩连着一片山坡,山坡尽头的峭壁上,则有两个相隔十余丈的山洞,便是韦柏替他与韦春花开凿的洞府。韦春华占据了右侧的洞府,他则是走向左手的山洞,并打出禁制封了洞门。见地上铺着褥子,摆放着蒲团,他慢慢仰躺下来,然后一个人冲着黑暗发呆。
韦柏虽然滑头,而说话办事倒也尽心,他开凿的山洞足有三、四丈大小,颇为宽敞且又干净清爽。
此外,褥子上还有三枚崭新的玉简。
无咎伸手抓起玉简,继续默默出神。
记得韦柏曾在万圣殿中抢了几枚玉简,自己并未向他讨要。而那家伙极为识趣,竟暗中拓印送了过来。
三枚玉简,分别拓印着地卢海的海图,北邙海的海图,以及修炼手札,并有个名称,《万圣妙旨》,应为万圣子修炼的心得与感悟。
妖,便是妖,偏偏称之为圣,真是大言不惭。
而修炼了数千、上万年,万圣子那个老儿,依然未能识破万圣诀的玄机,他的《万圣妙旨》不看也罢。至于眼下又在什么地方,更是无关紧要。紧要的事,还是修为啊!
无咎丢了玉简,内视修为。片刻之后,坐起身来,抬手一挥,面前多了一堆晶光闪烁的五色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