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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外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须。其五官相貌以及神态举止,一点儿也不陌生。
竟是玄明山庄的守门弟子。
无咎当然记得此人,初到山庄的时候,便遭这个络腮胡子的盘剥,还被他送了一句“生财有道”。而对方突然出现在地牢之中,却让他很意外。
“呵呵,本人侯四,今日担当地牢轮值,总要巡视一二,果然见你欲图不轨!”
来人自称侯四,冷笑中竟然透着些许失望,他隔着牢笼上下打量,冲着无咎又道:“小子,是不是我晚来一步,你便逃了出去?”
“嘿,狗东西……”
获悉侯四的来意,无咎也不禁笑了,却挽起袖子,继续叱骂:“凭你的修为也敢与我托大,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像是要动手打人,即便隔着牢笼也能感受到他彪悍的气势。
侯四吓了一跳,慌忙退后,而看向那坚固的牢笼,他摇头失笑:“呵呵,我怕你怎地,不过……”
牢笼阻隔,犹如天堑鸿沟。囚禁之人想要动手耍狠,无非虚张声势罢了。
“这位道友,我倒是敬佩你的胆量!”
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侯四竟然话锋一转,对无咎大加称赞:“身陷绝境,依然无所畏惧,放眼玄明峰,你也算是个人物!”
“哦……?”
无咎倒不便发作,有些意外。
起初还是飞扬跋扈的嘴脸,而此时的侯四,却像换了个人,笑着又道:“听说岛主回来之后,便将你收为山庄弟子,以后彼此便是自家兄弟,还望到时候多多关照!”
“岛主?梁丘子前辈出门了?”
“丽水岛每隔十年有个法会,也就是七大岛主碰头相聚几日。你不必担忧,脱困之日不远矣!”
侯四说到此处,面带歉意:“方才耍闹,莫要介怀。此来亦非巡视,而是地牢有规矩,为免囚禁之人难受煎熬,务必要每隔三月送上一瓶辟谷丹!”
众所周知,羽士,离不开烟火之食。筑基道人,虽能餐霞饮露,依然不是真正的仙人,偶感饥饿也是在所难难免。故而,玄明山庄便为囚禁的弟子备了辟谷丹,倒是一种刑罚之外的人道关怀!
侯四道明原委之后,还真的拿出一瓶玉瓶,又拿出一块玉牌摇晃示意:“师兄,且后退几步!”
“师兄”都出口了,仿如彼此真的成为了同门兄弟。
无咎后退两步。
与之瞬间,“咔咔”作响,一根柱子陷入地下,原本坚固的牢笼顿时多了一个尺余宽、一人多高的豁口。
侯四顺势伸手,竟从豁口直接探入笼子,没有异常,也不见禁制启动。他丢下玉瓶,突然一拍脑门:“哎呀,阿佰首次当值,不敢留让他独守洞门,改日再来看你……”
他话音未落,转身匆匆离去。或许大意,他竟忘了开启禁制而关闭牢笼。
无咎犹自站在笼内,看着地上的丹药瓶子,又看向近在咫尺的豁口,他的眼光闪烁不停。
那尺余宽的豁口,恰好能够钻出去一个人。倘若尾随侯四而去,便可逼迫他打开洞外的禁制。而地牢位于玄明峰下,没有山庄阵法笼罩。只须施展冥行术,海阔天空任由驰骋……
……
与此同时,地牢外的阁楼中。
覃元、甘水子,以及四位山庄的人仙高手,正紧紧盯着摆放在阁楼木几上的一块影玦。随着光华闪动,地牢的情景呈现出来。而玄金牢笼之中,有人依然愣在原地,似在挣扎,又或迟疑,随即竟然慢慢坐了下去……
“咦,他缘何不逃呢?”
“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他竟然放弃?”
“他莫非胆怯,或真想成为山庄弟子?”
“诸位且看——”
影玦的景象,依然清晰,而玄金牢笼,却有些朦胧。其中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所欲何为?”
“侯四,快去查看……”
“遵命……”
“不必了!他应该有所猜疑,便祭出禁制阻挡影玦,借此发泄不忿,却无济于事!”
众人恍然大悟,再次凝神看去。
只见影玦景象虽然模糊一块,而牢笼中的人影依然隐隐约约。
“就此盯着,看他能够忍耐多久!”
“只要他敢踏出牢笼半步,便咎由自取!”
“正如小师妹所言,不怕他不上当。而但有不测,对于师尊与晨甲、乐陶也有交代……”
“呵呵……”
……
某人曾经感慨:从来只有套路深,你死我活方为真。
还有句话:吃亏人常在,能忍者自安。
无咎虽也擅长装疯卖傻,并非真傻,却又常常吃亏,全然不像一个历经生死的高手。以至于在部洲的时候,阿三也常常的瞧不起他。
而有的亏,他认了,有的当,坚决不上。人不能过于算计,否则太累。而事关生死,则断然含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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