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咎师兄,并未祭出鬼芒,而是逆势不退,双臂一抖,再又一道四、五丈的青色剑光霍然闪现。
“哎呀,你倒是祭出鬼芒啊……”
阿三失声大喊,痛心疾首,却又慌忙爬起,便要找地方躲起来。
无咎并非不想祭出鬼芒,而是他所炼成的鬼芒仅有两根。一个被他失手消耗,一个重创了巫马。如今面对乐正,他所凭借的只有他的九星神剑。
而他的狼剑出手,威势受阻,身形停顿,处境凶险。他却依然不躲不避,顺势祭出乾剑。转瞬之间,双剑合一。
乐正从天而降,厉声叱道:“小辈,你自寻死路……”
他抬手一指,便要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谁料两道剑光合一的瞬间,紫青闪烁,威力倍增,竟逼得他的飞剑攻势迟缓。他微微一怔,双手掐诀,谁料未及催动法力,一声激昂的话语声传来:“一剑斩碎天穹,且看星雨落花……”
“轰——”
话语声未绝,紫青剑芒突然炸开。
霎时电闪雷鸣,点点星芒急袭而至,犹如疾风骤雨,强横的杀气竟然无从抵挡。威势所致,三尺剑光如遭重击,随即凌空倒卷,俨然已是攻势不再。
乐正神色微变,被迫止住身形。
谁料便于此时,话语声又起,却从激昂,转为低落,似乎在轻轻叹息:“唉,落花又一年,故人何时归……”
什么星雨落花,究竟何意?
乐正尚自错愕,又是蓦然一惊。点点的星光之中竟然藏着一块玉符,瞬间炸开,来势之猛,竟根本不容提防。一片数丈的光芒,当头罩下。蔽日符……
阿三已顾不得溜走,悄悄返回:“天呐,鬼芒之外,师兄另有杀招呢……”
阿胜连连点头:“星雨落花?好像听他说过……”
冯田若有所思:“他……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
正当仰望之际,那漫天闪烁的星光寂然消失。
一道白衣人影急冲而下,大声喝道:“走——”
三位伙伴心领神会,慌忙冲上去抓胳膊抱腿,随即光芒笼罩,四人腾空而去。
“喀嚓——”
乐正先是被逼后退,接着又遭暗算,而不过瞬间,他已挣脱了蔽日符的束缚。而神识中的四道人影,突然消失于百余里外的大山之中。他刚要全力追赶,不由得怒哼一声。
与此同时,一群黑影从下急蹿而出。
正是象垓等玄武谷的高手,来势匆匆:“无咎他人呢?”
乐正兀自踏剑悬空,目视远方:“逃了!”
象垓飞身而起,急忙又问:“你怎会任他逃走而不加阻拦呢,又逃往何处?”
乐正猛然回头,面带怒意:“此话怎讲,你怎知我不加阻拦?”
象垓自觉失言,强作笑脸:“稍安勿躁!我断定那小辈绝非长老的对手,否则怎会……”
玄武谷的四位人仙长老,以乐正的年岁最大,修为最高,便是象垓也不敢轻易得罪。而他本想安抚几句,却适得其反。
“哼!”
乐正拂袖一甩,冷哼道:“论修为,无咎同样不是你象垓的对手。而你劳师动众,周旋至今,又将他怎样了?”
象垓尴尬,摆手辩解:“小辈诡计多端,屡出意外……”
乐正不予理会,自顾说道:“无咎虽为筑基小辈,而他遁法之快,法宝之异,神通之强,皆出人所料。方才我恰好将他拦住,竟也连番失手。若非他有所顾忌,说不定我已重蹈巫马长老的覆辙!”他低头一瞥,又道:“你象垓姗姗来迟,却敢横加指责,岂有此理,哼……”
象垓遭到训斥,神色郁闷,转而看向脚下,出声问道:“巫马长老,伤势如何?”
草地上站着一群玄武谷的弟子,正等着听命行事。其中的阿重与阿健,则是抬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年男子,正是遭到重创的巫马长老,却紧闭双眼而昏死不醒。
“禀报长老,我家师叔尚未醒转。”
“师叔的气海被毁,所幸金丹尚存,而即便醒来,修为亦将渐渐丧失……”
象垓微微皱眉,挥手打断阿重与阿健:“既然如此,你二人带着巫马就地疗伤吧!”
阿重愕然:“倘若遇到元天门弟子,我师侄三人岂不遭殃?”
阿健附和:“抵达金吒峰,再为师叔疗伤不迟……”
“一派胡言!”
象垓张口拒绝,沉声叱道:“若非你三人拖累,又怎会让无咎逃脱?而巫马既然成了凡人,便与仙门无关,许他就地疗伤,已仁至义尽!”他不容分说,转而问道:“乐正长老,无咎他逃往何方?”
“西南百里之外……”
“阿重、阿健,不妨陪着巫马留在此地,余下弟子,随我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