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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说走便走,转身掠过河面。
阿胜脚踏飞剑,随后追了过去,顺流拐弯,随即已将方才的山洞抛在身后。而又一个狭长的洞口笔直往前,竟看不到尽头。他急忙示意:“此处应当布设禁制……”
无咎同样是御剑而行,而脚下只是显现出一道微弱的紫色剑芒。就此掠过奔流,仿如逐浪般的轻盈自如。他去势不停,随声答道:“不必了!”
阿胜只得继续追赶,却大为诧异:“你封住上游,却奔下游,又不肯加以阻挡,倘若玄武谷的高手追来,岂非要就此长驱直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方为疑兵之计!”
“呵呵,又是凡俗的兵法?正如阿三所说,你果然狡诈啊!”
“阿胜,你坑害了阿峰与阿炳,便不怕他二人的冤魂找你索命?”
“我……我岂能坑害同门呢?无咎,休得污我清白!而念在千慧谷的情分上,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我点明出路,他二人也不肯相信呀……”
“如此这般,道义何在?”
“呵呵,你终究涉世不深,道行欠缺啊。所谓道义之说,恰如问天独白,只求心安,修一个仙缘自在!”
“怎讲?”
“怎讲?我且问你,何为道义?”
“典籍有云,道,谓天下通行之路;义,谓天下合宜之理。”
“嗯,莫怪有人瞧不起人族,总是纠缠于典籍而不明自我。”
“哦,请指教!”
“只讲修仙之真,岂不正是所谓的通行合宜?除此之外,都是假的。天道无情,才不管你意气用事呢!倘若不信,且瞧一瞧,那些仙道高人,哪一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成就巅峰!”
“如此的通行合宜?领教了!”
“呵呵,你修为虽强,境界不足,闲暇时分,我不妨给你指点指点!身为你的启蒙长辈,我任重道远呢……”
“你的刑罚慈悲,问天独白,看似有理,却有自欺欺人之嫌吧?”
“缘何要自欺呢,只管欺人便是。咦,阿威、阿雅就在前方……”
……
与此同时,四、五道人影涌入山洞,相继在暗河边的空地上止住身形,却又一个个左右张望而迟疑不定。
其中一个红脸的中年男子,神情阴沉,周身上下散发出人仙的威势。
此人正是雷火门的人仙长老,巴牛。
紧随左右的乃是几个筑基高手,皆惊愕不已。
“诸位且看,此地竟然不止一处洞府……”
“另有元天门弟子藏在此处……
“血腥尚存,天龙门的两位师兄已双双道殒……”
“元天门做贼心虚,逃走之际,布下禁制,快追……”
“应该这边……”
“贼人绝不会多此一举,理当打破禁制随后追去……”
“都给我闭嘴!”
巴牛的一声呵斥,打断了几个弟子的争吵。他大步走到河边,眼光闪烁,猛然抬手,一道火光“喀喇”而出。
足有碗口粗细的雷火,带着隆隆的雷声,与迅猛的威势,瞬间掠过河面,“砰”的击在二十丈外的禁制之上。又是一声震耳轰鸣,禁制崩塌,显现出一个幽暗的洞口,滔滔河水从中汹涌而出。
“元天门弟子蓄意挑起纷争而滥杀无辜,理当以星云宗门规加以严惩。石臼,与我分头行事!”
巴牛的话音未落,带着一个筑基弟子闪身而去,转瞬之间,两人已消失在刚刚打开的洞口之中。
河边留下三人,其中的一个汉子,便是被称作石臼的筑基弟子。他与两位同伴不敢怠慢,相继掠过河面而顺流疾行。
……
河水愈发湍急,洞口也变得愈发狭窄起来。
一行七人,再次碰头,无暇寒暄,也没工夫停顿,只管淌着河水,继续在黑暗中寻觅往前。
无论是阿威、阿雅,还是阿胜、阿猿等人,皆以灵力护体,一旦遇到河水的撞击,顿时发出微微的光芒。乍然一见,犹如一个个鬼灵夜行,而颇显奇异,却又行色匆匆,分明就是一群逃亡之人。
而有的人,总是卓然不群。
无咎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的护体灵力,仿佛与河流融为一体。而他行走之间,脚步轻盈,大袖飘飘,如履平地。好像那湍急的河水,并不存在。
阿胜落后几步,继续担当着断后的职责,他察觉异常,悄悄惊咦道:“不说假话,是何法术?”
“水行术!”
“你怎会懂得如此多的法术?不……我是说,能否传我?”
“嗯,改日吧!”
“无咎,我将你带出千慧谷,乃此生最大的幸事……”
“诸位小心——”
便于此时,前方突然传来阿威的叫喊声。
不消片刻,河流急剧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