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们自然要表现一番。
主炮手用铳规量测炮口角度,调整炮耳和炮架以便让炮口对准达到最佳位置。接着便是装填发射药,将十几斤的炮弹塞进炮膛。最后一声喝令‘开火’,嘭的一下火炮猛然后座。十几个炮手连忙七手八脚的将火炮推回炮位……
一整套流程下来,五六分钟都过去了。
“神速,神速!”谭峰站在炮台上连连搓手,对炮兵们的干练夸赞不停。这惊天动地的炮击每次都让他感到极为振奋,这可是超过顶级术法的一炮,威力无比巨大。
再看这一炮打向了何处?
谭峰也是头一回指挥这等炮战,实在兴奋。他站在炮台朝外看,就想知道这一炮打死了多少人。只是除了远处还在列队靠近的‘革命军’方阵,炮弹早就不知道那里去了。仔细搜索一番没看到任何动静,他只能回头喊了一声:“再来一发。”
就这么点时间,两吨多重的火炮都还没复位呢。十几个粗壮的炮兵正在卖力的推动炮架的大轮,可要让它准确的进入炮位,真不是容易的事。这都使出吃奶的劲,费了好一阵子才让炮口再次对准了约莫千米外正在行进的队伍。
清理炮膛,重新瞄准,再次装填,一番功夫下来又是好几分钟过去。谭峰第一次觉着这火炮打的是不是有点慢。因为这么长的时间,对面那支队伍似乎走进了一个洼地,而且其所处的位置竟然让炮位瞄不到,“不管它,打一发试试。”
轰的又是一发炮弹射出,这次谭峰特意关注了一下弹丸飞行的轨迹。只见这弹丸呼的一下飞出老远的距离,却从敌方部队的头顶上飞了过去。他当即骂道:“炮口调下点,打太高了。”
又是复位连带一番瞎折腾,这期间每分每秒都叫谭峰如坐针毡。他恨不能自己指挥的火炮能像吐口水般轻松,一口气的喷个不停。好不容易等着装填完毕再次开炮,这次炮弹却在地面上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跳弹——弹跳了好几百米,停在地面上。
“我让你们炮口调低,不是让你们轰泥。再给我调高点。”谭峰已经十足的不耐烦了。
这次再打,主炮手在瞄准一番后就沮丧的说道:“大人,外面那伙兵卒已经过了我们的射界,我们打不着他们了。”
棱堡的作用就是消灭火力死角,保证一门炮打不着,另外的炮还能打着。谭峰修筑的营地虽然不是堡垒,可几个炮台的位置却是按棱堡布置的。现在他把头探出炮台,就发现那伙‘革命军’的步兵确实已经跑到更西面的位置,他所在的炮台已经打不中了。
“见鬼了。”谭峰又心急火燎的跑去另一个炮台下令开火。可到了炮台却发现情况更糟,两个炮台之间有个‘巨大’的土坡——乍一看只有那么两三米高,毫不起眼,却结结实实的将火炮射界给挡住了。‘革命军’的部队就在那个土坡后的洼地不断靠近……
“奇了怪了!怎么会打不着?”谭峰觉着自己的布置没有错呀,他甚至放开了随身携带的泰西秘籍,上面有他学习棱堡时做的笔记。他琢磨半天还是觉着自己一点也没错呀,可怎么就是打不着?
谭峰越是着急,越是催逼炮手不断轰击。他在好几个炮位上来来回回的跑,站的高些甚至能看到对手就在那个被他忽视的土坡后稍作修整。敌人是如此的近,可几门炮愣是没办法克服那个小小的土坡——若是泰西教官在,一定会说‘战场实地勘测很重要’。
“怎么会这样?”
完美的交叉火力呀,愣是打不中。谭峰越着急越火大,越火大越着急。等到炮手都说火炮太烫不能再打了,他还是没能找出破解战局的办法来。
怎么办?
谭峰满脑门子都是汗,他盘算了半天只能放弃用炮击的办法,一咬牙就喝令道:“敌人离我不到一里,调几个大阵过来,我们平推过去。”
建奴手里的火器如今也不少了,不管是从明廷弄来的工匠动手打造,还是荷兰人走秘密航路运输,总之谭峰手里有好几个配属火铳的长枪步阵。他平日对步阵演练也颇为用心,觉着自己指挥的大阵刚猛犀利,所向无敌。既然炮火无用,那就用火铳配长矛发动突击。
而已经机动到位的高大牛则在土坡后微微探出头,举着望远镜看了几眼就说道:“对面带兵的家伙是不是傻了?他不但不懂弹道学,还太大胆了。不知道我家大帅就是靠长矛和火铳起家的吗?这都是我们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