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啥东西都比其他地方便宜至少两成。”
“听说你们税负挺重的。”黄太吉看过‘革命军’的报纸,对天津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报纸上会反应民间实情,周青峰的强势让他不介意公开暴露问题。
店小二连忙尴尬的笑,偷偷瞄了眼掌柜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店家自然是觉着不缴税最好了。可若是什么税都不缴,那就又要变成过去大明官府的模样。明面上不缴税,可暗地里要花的钱就多了。只是这话不能跟我们掌柜的说,掌柜的就不认这个理。”
“你们大帅一个月能收多少税呀?”黄太吉问道。
“前天报纸上说,上个月税务局成立第一个月就收了三万多银元。”店小二说道。
三万多银元听起来也不多,大概两万多两白银。
可店小二又继续说道:“报纸上又说,税务局表示将要全面铺开天津地区的税收工作,还要编制独立的税务警察,保证为大帅收上足够的税搞建设。年底前要将月税收额提升到三十万元。新任税务局长还说了,任何胆敢不缴税的人都将面临税收警察毫不留情的打击。”
店小二还偷偷摸摸的找来一张最近的报纸,“客官可看过这最新一期《革命时报》?上面喊的话可凶了,我们掌柜这两天头疼的很。过去塞几两银子就能糊弄的事,现在可就要大把的银元缴上去了。”
黄太吉对什么凶不凶没感觉,再凶还能凶过他?他只对这‘革命军’税务局的收税能力感到咂舌,一个月三十万银元,一年岂不是近四百万银元?这还只是天津一地呢。要是这‘革命军’占领的地域再大些,他们岂不是得富得流油?
万历年早期,张居正搞‘一条鞭’法的财政改革,给大明收税续命,大幅改善了其财政状况。可一年的税收也不过才两百多万两,折算下来三百多万银元。哪怕到了王朝末年加上辽饷,练饷,剿饷,也才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却收税收到全国造反。
‘革命军’在区区一个天津就收几百万两白银,这里的老百姓就不造反?
黄太吉再朝报纸上一看,就发现‘革命军’不单单在天津收税,在辽南和登州也收税。辽南那边商业不怎么发达,可登州那边跟整个山东做生意,上个月收的税竟然比天津还多。文章最后还预期明年的全年税收总额在一千万元以上,还夸赞这便是大帅统御天下的能力。
报纸上还公开印了一条收税的广告——唯有死亡和缴税不可避免。谁敢不给大帅缴税,我们就让他去死。
吐血……,这等赤裸裸死要钱的言辞真是太狠了!
女真人把整个辽东都搜刮了一遍,目前才捞到大概一千多万两白银。可这就是一次性的收入,后续就别指望了,再想捞钱就只能继续出去抢。可现在面临山海关天险的阻挡,他们想抢都没处抢去。
“天津此地倒是繁华,若是能攻取此地便好。只可惜……”黄太吉此人其实挺聪明,他能体会到‘革命军’勃勃发展的生机,也知道同样是汉人,明军好打,‘革命军’不好打。
想的深入了,黄太吉能找出的出路无非两条。要么像晋商一样绕路蒙古攻击京畿,要么突破山海关,杀进汉人的花花世界。可黄太吉在四大贝勒中居末,势力也最小。现在整个女真军事集团正沉浸在占领整个辽东的欢喜之中,暂时没了对外劫掠的欲望。
黄太吉想的愣神,就听身边的店小二又在问‘客官要不要来几匹绸子’,他反问道:“你识字?”
店小二腼腆笑道:“初小毕业,找活干就容易些。等多攒点钱,我还要去学一两年,把高小学完,一个月的薪水还能再多拿一倍。客官,你这脸色是怎么了?病了?”
“无事。”黄太吉只是发现这随便一个仆人似的店小二竟然能看懂报纸,分外不爽。就跟白天看到几十号精壮汉人却在干苦力一般,觉着荒谬而无法接受。他一挥手,“这几匹绸子,我都要了。”
黄太吉正在生闷气,就听到身边的谷元纬正在对徒弟杨简说道:“徒儿,这几匹布颜色不错,让店家包起来吧。”
“好嘞,我马上喊店小二过来。不过,师父你能不能先借徒儿几十两银子?徒儿也觉着这些布匹挺不错,想卖几匹回去做衣裳。”杨简表示‘让店家包起来容易,关键是我没银子’。
“师父养你这么些年,从来没要你孝敬,今个你竟然还来问师父我要银子?”
“师父,不是我不孝敬您老人家,我实在是没钱呀。”
“大汗分给你的庄子,仆人,金银也不少,你怎么会没钱?你现在身份不比寻常,也是大金国的额附,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羞臊不羞臊?”
“师父,你知道我家那口子凶的很。她知道我这次出来,可是一两银子都没给。师父,你先借我点,我买几匹花布回去把我福晋哄高兴了,立马就还您。您看好的这些布匹就算我的,买回去正好孝敬师娘。您也是大金的额附呀,关键是您得先借给我点。”
杨简眼巴巴的看着谷元纬。看了半天,谷元纬老脸一红,长叹的回了句:“师父我也没钱。”
师徒俩,眼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