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面的尸体往往一刀致命,这说明对决非常迅速,并没有过多的纠缠反复。从伤口来看,大多劈砍在胸腹,少量砍中大腿和马匹。
“这伙汉人的刀口真是锋利,很轻松就砍破了我们正白旗勇士的甲胄,甚至一口气砍开了两层。”黄太吉的脸色很不好看。
和明军对待军备的粗疏完全不同,女真人天天打仗,对兵器质量很是敏感。黄太吉手里捻着半片被刀口劈开的铁片,仔细观察切口的痕迹,说道:“都说汉人擅长冶炼锻造,果然是能造好刀。”
眼下正值隆冬,建奴在打下抚顺,沈阳各地后也要猫起来。毕竟大冬天的外出活动对体力消耗太大,需要的粮食也就更多。一两个人活动还能承受,成千上万人的活动消耗就太大了。
女真人打仗是为了掠夺,是为了享受,不是为了自虐。只有‘革命军’这种一天到晚都担心敌人要打上门的势力才会不计成本的干这事。
今天近卫队的侦骑靠近沈阳,驻守城门的一个牛录额真立刻做出反应,不等黄太吉号令就出城驱赶。黄太吉得知后还在心里暗赞自己正白旗的精锐就是厉害,应对的非常正确。只是等他登上城墙,虽然距离战场太远看不清,却从狼狈逃窜的马匹看出情况并不妙。
等着黄太吉急匆匆带队出来接应,小规模的骑兵对决已经结束,敌人侦骑早就跑了。派萨哈连去追击不过是自我安慰,黄太吉脸面上看似冷静,实则心底气愤的很——努尔哈赤去年进行军制改革后,分给黄太吉的正白旗就只有十八个牛录。今天就等于垮了一个。
建奴每次出动就是几万人,可其中正规的战兵就是一个个牛录中的五十名精锐。其他都是余丁乃至随军包衣。黄太吉的正白旗在当前是比较弱小的一个旗,相比有四十五个牛录的正黄旗,他的军力根本不够看。
拿下抚顺和沈阳后,努尔哈赤并没有立刻将自己的统治中心搬迁过来。他将黄太吉留在沈阳驻守,自己还是带兵往回走。不过在见识过汉人城市的繁华和精美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住的赫图阿拉实在像个狗窝。
努尔哈赤正在萨尔浒的界凡山上筑城当新都,暂时还没有直接拿前线沈阳当都城的意思。不过驻守沈阳的黄太吉却很快意识到这座汉人城市的便利和好处,无论是抓捕奴隶还是筹集粮草,都太过便利了。
只是眼下黄太吉却受到了挑战。
“这伙汉人骑兵不但刀好,而且甲更好。”黄太吉找遍满地所有女真尸首,逐件查看他们的兵器,最后骇然发现只有极少数人的刀口上有血,而且血量不大。“我大金勇士死伤二十多人,竟然没能杀伤几个对手?”
黄太吉连忙将刚刚逃回的女真骑兵全都抓来质问,要求查清刚刚打仗到底遭遇多少敌人,又是如何打的?他很快确认一件事,对手的武备非常之精良。
一名逃回的女真骑兵就哭诉道:“不是奴才不拼命,实在是那些汉人甲太厚了。他们的胸甲亮晃晃的都能照人的眼睛,还有裙甲也是大块铁片,根本砍不动。”
“那伙汉人到底多少人?”
“六七十吧。那些汉人尼堪很是狡猾,引诱我们追击然后三面包围。其中一名大将还擅使军阵,将我们牛录的头领给砍死了。”
黄太吉问了一圈,说敌人百来人的都有,最少的也说有四五十。他自己估摸着应该有六十左右。若说汉人兵力比自家少还敢分兵包围,他是不信的。
“是那个明军将领竟然有如此强兵,还有这么大胆子?”黄太吉就等着派出去的萨哈连能有所斩获,好歹搞清楚今天来的是谁?可等了没一会就等到远处炮响,轰隆的一声犹如冬日惊雷传来。
没过一会,萨哈连倒是回来的,却是土头灰脸的回来。他看到黄太吉就高声大骂那些汉人骑兵狡猾,说自己追击了十里地,眼看就要追到那伙逃跑的汉人,突然队伍中炸开一声雷,把他的骑队从中断开。当场就炸死了四五个女真精锐。
“那边汉人骑兵炸了我们不说,还给我设下了埋伏。”萨哈连气的愤恨不平,“炸过之后,我们的马匹惊慌难驯,好些白甲勇士都慌了。
诱敌的一伙汉人骑兵立马掉头朝我们冲了过来。从道路两边还杀出二三十骑,不怕死的冲进我们的骑队中间。也幸亏我稳住了人马,还砍杀了他们几人。他们才退散而去。”
黄太吉看萨哈连身上有血,其指挥的百来骑兵也折损不少。倒是萨哈连靠自己武力强悍有所斩获,他甚至将自己砍死的一名汉人骑兵尸首给拖了回来。这具尸首一出现,他又恼怒的骂道:“这帮汉人骑兵也不知从哪来的?甲胄特别坚固,很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