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宽大的绣袍从男孩面前拂过,打翻了他手里的托盘。
“哐当”一声,托盘落地,杯盏尽碎,壶内液体流了出来,刚一触到地面,便“滋滋滋”冒出白烟,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将玉石地面烧出一道扭曲的疤痕。
随后跟来的两名男侍见此,瞳孔猛的一缩,惊讶的看了男孩一眼,这才匆匆离开。
走出去没多远,二人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前方那道黑红色的人影先一步抬起手,把二人到嘴的话给堵了回去。
“可是,太......”
锐利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二人立马闭嘴,同时忍不住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她。
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平日里从不心慈手软的太夫人居然会对想要毒死她的人手下留情。
难道......在太夫人心中,还有一丝亲情存在?
质疑?
他们在质疑她?
阎贝勾唇一笑,反手一甩衣袖,流萤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响起,慌忙扭头看去,就见魏青、魏紫兄弟二人头都被打偏了。
“属下知错!太夫人息怒!”二人慌忙跪下,任凭嘴角上的鲜血滴落下来,也不敢捂脸。
从二人惊慌的目光中,阎贝还看到了一丝感激。
感激?
她身边这些都都是些什么妖怪?被打了耳光还这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是有受虐倾向吗!
倒计时:23:48秒。
时间不等人,管他们是不是有病,她的命更重要。
“流萤,带路!”阎贝冷声命令道。
流萤赶忙上前带路,完全服从主子的命令。
主仆四人匆忙离去,转眼间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他们离开,男孩身旁的妇人这才直起身子,遗憾了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毒酒,而后低头小心的看了男孩一眼,低声问道:
“二殿下,怎么办?”
“怎么办?”一道极为阴冷的稚嫩嗓音从斗篷底下传了出来,他缓缓转身,黑暗被亮光驱散,露出一张布满了黑血色的稚嫩面庞。
漆黑的瞳孔看着阎贝等人远去的身影,幽幽问道:“她怎么会知道酒里有毒?”
听见这话,妇人就觉得不好,果不然,下一刻,那双骇人的眼睛便转到了她身上来。
“二殿下,小的一直在殿下身边,从未离开半步,不是小的!”妇人知道他天性多疑,性情古怪,赶忙解释道。
“不是你?”他低头看着地上残余的毒酒,语气天真的问:“那又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难道是我吗?”他笑着反问,左脸上的黑色血丝随着扩散,明明是如此纯真的笑容,却因为黑血丝的存在显得十分可怖。
饶是见惯了他如此模样的妇人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知道这位已经在发火的边缘,刚站起来没多久的妇人又跪了下来,想要为自己喊冤。
可惜,面前这人已经失去耐心,白如纸一般的小手从斗篷里伸了出来,黑色魔气在他掌中聚集,小手一抬,对准妇人的脑袋便要拍下去。
“殿下!”妇人大喝出声,眼睛瞪得老大,她可是他的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