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言、叶氏、红氏、白蓁蓁、白浩轩,除了病得起不来的两位以外,其它该到的都到了,一个个都在厅中间站着,面面相觑。
君慕凛今儿穿了身青色的袍子,发丝顺着玉冠顺下来,如流水般披在脑后,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紫光,正盯盯地看着站在下方的白兴言,满脸鄙夷。 白兴言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冒了一脑子汗,也顾不上擦了,心里就不停地合计着,这九殿下勾着个紫眼睛看他,到底什么意思?太吓人了!还有,搬一堆青砖瓦块儿和木料到白府来干什么?怎么那瓦还
是琉璃瓦呢?宫里盖房子才用琉璃瓦吧?还有那些木头,怎么瞅着像建造鸣銮殿用的金丝楠木呢?
他一肚子疑问,可是一句也不敢问。就像江越说的,或许在九殿下面前还能讲讲理,可这位十殿下……一句话说不对劲就要命啊!
白兴言不说话,其它人自然也不敢说话,就连一向大胆的白蓁蓁都怂了。
到是小小年纪的白浩轩不懂得害怕,小声感叹到:“我的天哪!十殿下比昨天来的九殿下还要好看。姐姐,他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好漂亮的紫色呀!”
白蓁蓁都快哭了,用力握着弟弟的手,试图让白浩轩把嘴闭上。白兴言也在这时候终于有了话题,当即便斥责道:“住口!小小年纪胡说八道。”
“恩?”君慕凛眼一瞪,“白兴言,你说什么?”
白兴言赶紧回话:“回殿下,臣是让小儿不要乱说话。”
君慕凛不干了:“你儿子夸本王长得好,你说他是乱说话?是胡说八道?来来来白兴言,你给本王说说,本王在你眼里是有多丑?”
白兴言扑通一下就给跪了,“臣有罪,臣说错话了,臣有罪,请殿下饶命啊!”
君慕凛翻了个白眼,“别整那些没用的,白兴言,本王今儿到你文国公府来,是有一件要紧事要办,且这件事情需要你配合。”
白兴言赶紧道:“不敢不敢,请殿下吩咐,臣定当从命。”
“恩。”君慕凛点头,“从命很好。”说着,抬手往厅外指了指,“本王带来的那些东西看到了吧?麻溜儿的把我们家染染住的院子扩一扩,边上该清的清该拆的拆,腾出个地儿来,本王要盖房子。” “盖,盖房子?”这回不只是白兴言,白家全体都听傻了,什么叫他要盖房子?他堂堂皇子,上文国公府盖哪门子的房子?再者,刚刚十殿下说什么?“我们家染染”?白鹤染什么时候成他们家的了?这
亲认得可真够快的。
白兴言哭的心都有,“殿下要盖什么房子啊?多,多大工程?”
“也没多大工程,就是我们家染染吧,平日里喜欢翻翻医书,鼓捣鼓捣草药,再给人扎扎针什么的。所以本王就想啊,不如就盖个药楼,也不用多高多大,就照着太医院的规模来,差不多够了。”
“多,多大?”白兴言几乎以为自己聋了。
君慕凛有些不耐烦,“怎么着,你有意见?”
“没意见,臣不敢有意见。”
“那还愣着干什么?太医院去过吧?自己掂量着需要多大地方,赶紧去腾。”
白兴言这回真哭了,眼泪都掉下来了,“十殿下,您就饶了微臣吧!那太医院也太……太大了,臣就是把半个国公府给平了,也未必能够啊!”
“哟!”江越在边上听不下去了,“瞧国公爷这话说的,半个国公府不够,那就整个都平了呗,咱家估莫着肯定是够了。怎么,国公爷是舍不得?”
“我……”白兴言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整个都平了?特~么的整个都平了他住哪儿? 叶氏也是又气又怒,“江公公,白家到底也是世袭的爵位,是正儿八经的侯爵,公公觉得如此羞辱我家老爷合适吗?江公公几次来府上都有提及东秦律法,特别是昨日与九殿下一同而来时,更是以东秦
律法约束我文国公府。那么我敢问公公,又是哪国的律法中有载,太监可以公然顶撞侯爵?”
此言一出,还跪在地上的白兴言心里咯噔一下,老夫人的心也猛地一抽,红氏和白蓁蓁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讯息:叶氏是个傻~比! 白兴言知道,因为白惊鸿的事,叶氏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眼下风华院儿乱成一团,她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以至于眼下一对上阴阳怪气的江越,和更阴阳怪气的十皇子,脾气忍都忍不住,当场就翻了
脸。 可是这个脸翻的……白兴言闭上眼睛,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