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自己怎么到天音寺来的吗?”
秦长风沉默少许,道:“弟子不知。”
实际上,他自然知道!
虽然这一世他意外降临草庙村,并被普智提前收为了弟子,可命运的轨迹并未因此而发生大变。
破草庙前的一战中,普智依然被苍松假扮的黑衣人打伤,重伤垂死之际,依然执着于毕生求索却未能解开的生死长生之谜,继而在嗜血珠的影响下,一念成魔杀了草庙村除了三个孩童外的所有人!
随后,他必是如原著一样,传了张小凡大梵般若,留在破庙等待青云门收为弟子,随后就背着刚收的徒弟法心,在自己油尽灯枯之前,一起回到了天音寺,并向方丈禀明了一切原委。
只不过,他虽然知道,却不能说而已。
“不知道也好”,普泓上人脸上掠夺一丝复杂之色,而后声音低沉下来,缓缓说道:“那一夜,你师父与神秘敌人大战,身受重伤,自知时日无多之下,便背着昏迷的你勉力回到了天音寺,向老衲禀明一切后,便因伤重难返而圆寂了。生死伦常,皆是天命,你还需节哀顺变啊。”
秦长风再次默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普智应该还没死,而是留了最后一道神念维持不灭,被藏在天音寺深处,但他依然不能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得低着头,以悲沉的声音说道:“多谢方丈师伯关心,弟子明白了。”
普泓上人见状,只觉面前这孩子心思深沉如海,竟让他也难以摸透,但想到对方终究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也就不再深想,只当是他天生异禀,生来与众不同。
一念及此,想起师弟普智艰难回到天音寺后的嘱托,他便接着说道:“你师父弥留之际,坦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让老衲务必代他好好教导你,不至于荒废了你的资质……所以日后老衲会亲自教导你本门的大梵般若心法,你若有不懂之处,只管来问我。”
秦长风眉头一动,终于提起精神来,想了想后,却一脸坚定之色的说道:“方丈师伯,弟子曾听师父提及过……他毕生的追求是解开生死谜团,法心身为唯一的弟子,自当替他完成心愿。师父还说过……本门心法来自于后山的无字玉壁,虽也得到了玉璧真经的几分精髓,可终究未能尽解其秘,若要破解生死迷局,这面无字玉璧当为可能的途径之一。所以弟子恳请方丈师伯允许弟子直接观摩无字玉璧,以窥破玉璧真经之秘,完成师父心愿。”
说什么无字玉璧,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天书第四卷!
这才是秦长风进入这个世界最根本的目的所在,天书五卷……他是势在必得。而今身在天音寺,这第四卷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不能放过。
而且眼下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想修炼大梵般若,这门天音寺祖师从天书第四卷中领悟出来的佛门心法,虽然也可以称得上不凡,奠定了天音寺一脉在天下修道中的地位,可与天书相比,就实在让他看不上眼了。
无论是用来演化天雷无相诀,还是金刚不坏神功第十一层的功法,他都认为大梵般若有些勉强。心法为最根本的所在,他自然要力求最合适和最好的。
与此同时,普泓上人却陷入了沉思,秦长风所说虽然有些突兀,可却又句句在理。他想当然地便相信了是师弟普智的确说过相关的事情,否则单单无字玉璧的存在,就不是刚刚上山的弟子所能知道的。
片刻后,他肃容说道:“无字玉璧虽然精妙,可非大毅力与大机缘不可领悟,你年龄尚小,若一心执迷于此,恐荒废了岁月。何不先修炼大梵般若,待有所成就后,再专心领悟玉璧真经?”
不知不觉间,普泓上人便忘了眼前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而是当成一个成年弟子一般的对话。
秦长风轻轻摇头,坚定地说道:“弟子一定要完成师父心愿,除了无字玉璧之外,弟子不欲修炼其它任何法门,请掌门师伯成。”
大梵般若他是不可能修炼的,天音寺内只有无字玉璧才可以帮他解释,封印解开后他那一身迥异于大梵般若的功力,究竟从何而来的问题。
毕竟玉璧真经本就神秘莫测,没有任何人参透过,每个人都能从中得到不同的收获,所以他从上面领悟出一些奇特的心法,并一夜之间玄功大成,也在情理之中。
普泓上人见他意志坚定,又想起他的身世和师弟普智的所作所为,便觉是天音寺亏欠了他,心中一软,就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下来,承诺让他专心参悟无字玉璧五年,若五年后还没有收获,便要转头专心修炼大梵般若。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天音寺后山深处,便多了一个每日对着一面玉璧静静盘坐,不言不语的小和尚。
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后来的嘲笑,再到习惯无视,一个个春夏秋冬交替,有几个人还记得,那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