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转睛盯着的方向,即便引得两人同望,可惜冯大自进京便埋头做学问,马文池出身京城本土寒门,皆尚未有机会同豪门子弟相交,这会儿见夜十一看将过去的方向有两个年纪十六七岁的考生,旁边两辆各自有莫习两家族徽标志,两人已然料到夜十一看的是谁。
马文池同看着问夜十一:“你认得莫九爷与习二少爷?”
夜十一摇头:“弟子从未见过,不过同师父与大表哥一般看到了大车上的族徽,此又是贡院外,料想到一二不足为奇。”
冯大还未开口,夜十一已然知他也猜到了,他笑道:
“大表妹倒是眼尖得很。”
夜十一收回眸光,马文池冯大也不再望那边莫习两家的大车,她问他们:
“师父,大表哥,这九日里可曾摇旗或举灯?”
马文池冯大一听便明白,余下冯三却是大不明白,她见莫习两家大车起行,已然远去归府,方将自莫九爷与习二少爷那等丰神俊朗中回过神儿来:
“什么摇旗举灯?”
“白天摇旗示警,夜晚举灯求援。”冯大将夜十一的问题说全了,再同冯三解释道:“贡院里有座明远楼,乃科考期间号令指挥、监临监视考场之所,期间监临、骆试、巡查等官员昼夜登楼查望,以摇旗或举灯防止贡院内考生骚乱作弊或有所请援。”
冯大这方为冯三解释全了,冯三明白地点了头,马文池那方已同夜十一摇头,言道一切顺利得很,期间并未见什么坏科考之事。
很快夜十一冯三回了前头的夜家大车,马文池冯大则上了后面夜家下人空赶过来的大车,不会儿两辆大车也离开了贡院。
到了往分岔口,早受夜十一特嘱的后面夜家大车先送马文池归家,再送冯大回到静国公府,便是有科考过后的事情要说,马文池冯大也得先各自漱洗一番,饭饱清爽了,再团团坐。
让马文池没有想到的是,家中不仅有马文静备有好酒好菜等他,还有他在贡院观望了许久也没见着人的安有鱼,等到下晌马文池进静国公府,已是容光焕发。
夜十一见师父不过回趟家便一扫九日科考的憔悴,连削瘦的面容都浮起两三红云,她待马文池抿了口阿苍沏上来的今年新茶后,便取笑道:
“先前弟子说师父有好本事,弟子也得有一两样好本事,此话诚然是有些厚脸皮了,可如今一瞧,弟子厚脸皮倒厚得坦然。”
马文池没接话,他这徒弟相处的日子虽不长,可他已深谙夜十一有时话中是一个套接一个套的路数,这会儿便是,他斜着她不吭声,只静观其变。
果又听夜十一泰然自若地往下道:“弟子不仅有个好本事的师父,更有个好本事的师伯,不过一晌,师父归家一趟,居然有如神丹妙药,将上晌弟子那个尚有些许困倦疲惫的师父摇身一变,变得满面春风,眉眼俱笑,好似人生大小登科。”
末了她向马文池竖起大拇指:“这本事,才真正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