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顿了顿之后,他看着这人接着说道,“是那些人不只是修行者,不只是大宗师,是大多数人都是领军的大将。然而现在大秦十三侯,正武司,和巴山剑场有多少干系?”
“所以不要想着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此时的圣上和皇后,想必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态度暧昧的墙头草。”
最后这名年迈的王侯看着身后这名蒙着黑巾的人,平静了下来,再转身看向楚地,轻声道:“我的年岁已经大了,墨守城最后的辉煌在于强行镇压那么多修行宗门,而我又还有几次这样率军的机会,我的辉煌,便在今春,便在楚地。”
“死而复生?”
蒙着黑巾的人沉默不语,脑海之中莫名闪现的却是这样的四个字。
他黑巾下的嘴角也开始流淌出微讽的笑容。
这虽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现在的圣上和皇后,那维系两人亲密无间的,不就是对于这四个字的恐惧么?
即便魏无咎和他进行了这样的一次长谈,然而他此时心中的看法,却依旧和魏无咎不同。
……
死而复生,自然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便是根本没有死。
只是自己为何没有死呢?
当意识重回安抱石的脑海,他也是迷茫,震惊而不解。
唯独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
一种奇异的浮力承托着他,明明是冰冷的水流,却并不让他淹没。
他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却是无力,然后看不到任何色泽,只是一片黑色。
于是他直觉自己落在了那条奇异的黑河里,水流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平缓的流动,而且溅到口中的水滴很苦涩,苦涩到他不断的呕吐。接下来他便直觉自己的双目已经瞎了,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看不到任何的景物,感知却越来越清晰。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那些重要的,原本畅通无阻的经络,已经断成了许多截。
最为关键的是,他的气海是空的。
有数道裂口,大的似乎从他的体内要透出体外。
他的修为尽废。
他的气海也破了。
他的身体也废了,留下了很多道无法愈合的伤口。这便是修行者所说的隐伤。
接着他渐渐的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能够活着的可能,身体便更加冰冷。
当他通过那虚空境时,被齐宗的剑丝切过身体,然而当年造成虚空境的那名灵虚剑门前辈的力量比齐宗更为强大,虚空境的力量镇压住了剑气的爆发,甚至硬生生的挤压着他的肉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势,将本身已经被切断的肉体硬生生的黏合在一起。
这种时间不知持续了多久,但现在看来,却至少让他的血肉骨骼连接在一起,生长起来,只是有些经络,却是因此错位。
接下来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让他已经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身体焕发了一些生机。
这是真正的奇迹。
可是一切都废了,甚至连眼睛都瞎了,这样死而复生,还有什么意义么?
安抱石想要大哭。
可是他连哭的气力都没有,甚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不舒服。
他想念先前在长陵的一切时日,尤其那冰雪消融,阳光温暖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