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战胜,都根本没有用处,因为在很多地方,人命根本不值钱。有些人可以随便找得到人,用命来换你的命。”
出声的是一名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
在张仪转头过去之时,这名灰袍男子刚刚从一辆灰色的马车上下来。
这名灰袍男子的面容普通,但是头发却全部剃光,头顶至脑后明显有大片刺青,只是一时看不清刺的是什么图案。
他的身上,自有一种比神都监官员还要阴霾森冷的气息流淌,甚至似乎散发着一种霉尘的气味,久不见阳光,或者说连阳光都似乎要自然避开他的那种味道。
丁宁之前的冷笑已经让张仪浑身一冷,而此时这名不知何等来路的中年男子,更是让张仪莫名的一阵阵心寒,心中自然产生强烈悸意。
这种气息有些遥远,有些陌生,但在数息的时间里,丁宁便想到了这种气息来自何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没有太大改变,然而他却开始悄然的改变体内的气血流动,他开始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
“我姓血,名一,不是衣服的衣,是一横一竖的一。”灰袍中年男子没有走近回来的意思,他略带灰色的双瞳里倒映出丁宁的身体,冷漠的说道:“丁宁,我来这里,是奉申大人之命,带你去大浮水牢协助办案。”
……
……
几乎同一时间,一间幽暗无光的房间里,一袭青衣的莫青宫站在一名负着双手的灰袍官员的身后。
这名灰袍官员异常瘦高,和微矮胖的莫青宫相比,简直就像是一座角楼。
他的身前,有一张镜面般的光滑铁床,上面放着各种闪烁着寒光的刀具。
光滑如镜面的铁床上方,还有一些悬挂着的铁钩和绳索等物。
任凭是谁见到这样的阵仗,第一时间都会觉得这间房间是屠宰房,或者是验尸官的检尸房。
然而就在这间房间靠近墙壁的钩子上,却是挂着一具不停的微微蠕动的身体,不停的发出微弱但凄绝至极的呻吟声。
一阵阵水声,从隔墙不断传来。
这只是一间刑房。
大浮水牢中一间极为普通的刑房。
看着在墙角灰影里如蛆虫般蠕动,连身上的肌肤都被剥去了大半的那条身影,即便是来过这大浮水牢许多次,即便神都监本身也有酷刑审讯之所,但莫青宫的身体里还是充斥极为难受的感觉。
“都已经这副模样,申大人你在他身上已经下了这么多工夫,还能有什么没吐出口的?”
莫青宫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看着如角楼般瘦高的灰袍官员,沉声问道:“为什么还要让血大人去找那名酒铺少年来协同办案?”
“因为我很闲。”
灰袍官员转身过来,他的脸也比一般人要瘦长,而且眼眶深深的凹陷,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简直和骷髅没有太大的分别。
“你应该知道,极少有人送到这里面来,圣上既然给我俸禄,我当然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既然送进来一个,接下来没有事情做的数月,便要在他的身上打发。只要掏…总是能掏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莫青宫一眼,冷漠的说道。
莫青宫只是轻咳了一声,排解着心中的不舒服和不快,然而墙角那条挂着的身影听到“数月”这样的字句,却是发出了一阵比鬼哭还要难听的微弱嘶嚎声。
灰袍官员自然便是掌管大浮水牢的申玄。
他如若无闻般看着莫青宫,接着说道:“在你们神都监看来那酒铺少年没有疑问,但在我看来,却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莫青宫的面容骤寒,道:“什么意思?”
“夜司首诛杀赵逆的时候他在,帮助王太虚站稳脚跟,进入白羊洞之后半日通玄,接下来修为一飞冲天,这样三名修行者去刺杀他,他都没有死,而且一起手便被他杀了一个。这些对于寻常人而言都不可能。”灰袍官员看着莫青宫,面无表情的说道:“太多的巧合有问题,太多的不可能全部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也同样有问题。”
“不要和我说你们神都监已经彻查过,也不要和我说方绣幕觉得他没问题。”
他沉下眼睑,开始流露出连莫青宫都觉得心颤的寒意,“我大浮水牢办案,各司职都必须配合,你应该明白我有许多你们没有的手段,只有我看过觉得没有问题,我才会觉得真的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