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是死了人的案子,朱春和也十分重视。此时离死者死亡的时间没过多久,即便尸体的脸上粘黏着一些泥土,然而身份却不难辨认。
“是我们村的劳宗诚,” 朱春和点了点头。他认出了死者的身份,脸上也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他平常有跟人结怨吗?”
“没有,劳宗诚平时是一个挺本分的人。”朱春和想了想,说到本分这个词的时候语气顿了顿。
“顾队长,”杨宝华在附近围观的村民中发现了四个眼熟的身影,他虽然长得老实巴交的样子,但是心思却很活络。只见他悄悄地扯了扯顾安南的衣服,用手指着人群中的四个人道,“好像就是那四个人,衣服和身材都很像。”
顾安南神色一凛,立即大手一挥,“抓人。”
那四个被杨保华指出来的人脸上只是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四人都没有慌不择路的逃跑,而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
“顾队长,你怎么随便乱抓我们村的人啊?”朱春和没料到顾安南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吩咐手下抓人,他拦住顾安南,摆出一副要跟这位大队长理论的姿态。
“朱队长,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凶手一般有很大可能会返回现场打探情况,而且我有人证在这里,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不抓人?”顾安南望了他一眼,接着让手下的人把抓住的那四个家伙押到面前来。
“人是不是你们杀的?”顾安南问道。
“冤枉啊,”四个人一齐叫起了屈,“劳宗诚跟我们几个关系都很好,平时一个队里干活的,我们怎么会杀他呢?”
顾安南查过死者身上的伤,那是几处刀伤,伤口位置比较乱,胸口、腹部甚至胳膊上都有伤口。他根据这些伤口的位置判断死者死之前应该和人有过冲突,而且是在冲突中被刀子刺中要害失血过多而死。
他观察了下面前这四个人的衣服,在上面没有发现血迹。
“有可能凶手杀人之后已经换过了衣服,”没有血迹并不能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因为杨保华是目击证人,顾安南对他的指认在原则上是优先支持的。
“他们四个的屋子在哪?”顾安南突然朝朱春和问道。
“在那里,”朱春和指了指大队场屋里挨着的几间房子。
“老习,去搜下,看看他们农具当中的锄头什么的,上头的土新不新鲜。”顾安南对习勇亮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专门留意了一下那四个人的脸色,果然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慌。
几把锄头被习勇亮从那四个人屋里搜了出来,这几个锄头都是板锄,锄刃高比宽略长,主要用于大面积的浅度挖掘,比如土地的松土挖坑。
锄刃上都有泥土的痕迹,而且确实如顾安南猜测的那样,泥土还有一些润,所以粘在锄刃上有一定的附着力。
“幸好来得及时,”顾安南心里已经基本确认了凶手就在这四个人当中,或者就是他们四个人。他在掩埋尸体的现场时发现尸体被掩埋的时间比较短,当即就料到死者是刚死不久,而且凶手在掩埋过程中被人发现之后仓惶而逃。
如果顾安南那个时候选择的是带尸体先回瀛东治安大队的话,肯定就会给凶手留下充裕的准备时间去消除掉作案的痕迹。只有当机立断按照杨保华提供的线索赶来良种场村,才能让凶手猝不及防。
顾安南的果断收获了结果,从杨保华对凶手的衣着和身材的印象以及锄头上新鲜的泥土痕迹来看,这四个人都有嫌疑,他们谁杀的人顾安南还不知道,但是可以确认的是,这几个人都参与了掩埋尸体的行动。
“只要知道他们参与进来了就够了,”顾安南如是想到,因为在他看来,剩下来的鉴别工作会变的很容易。顾安南面对这种情况的案件非常有经验,当初攻略东滩之后,他就一直坐守瀛东负责该地的生产重建,类似的大小案件不胜枚举,他有一招无往不利的办法,那就是囚徒困境。
这个概念知道的人很多,但是想要破解它却十分不易,至今为止,在国内外各种案件中能破除囚徒困境这道壁垒的情况非常稀少,因为人性的复杂,导致囚徒困境中的人心思往往各异。而且处于困境中的人数越多,他们便会被逐个攻破得越快。
“把人带回去,”顾安南吩咐手下的士兵道,“这个案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顾队长,”朱春和再一次拦住他道,“仅凭几把带着土的锄头就断定我村子里的人是凶手,这未免太草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