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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有橡胶子弹,”接下来的话又给眼神刚刚亮起来的两人浇上了一盆冷水。
“没实弹的话,只能吓唬吓唬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能吓唬人就够了,”叶强科笑了起来,他的心里比两个后辈要明白得多,“真到了需要装实弹的时候,一把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孟捷和吴哲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舒清和提了一袋吃的过来,开始分给大家。刘涓涓已经在隔壁的房间里给佳佳喂过奶,这会抱着小宝宝也一起来到外面第一间屋子。
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天。找到了这么一处安身的地方之后,他们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虽然每个人的心里仍旧背负着亲人离去的痛楚,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默契地将悲伤埋藏在心底。
楼下的大厅里,赖德忠和胡存良等人正聚在一起,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他们吃掉了大半,旁边的地上撒满了残渣。金国祥吸了吸手指,将手里一个啃得精光的鸭腿骨头朝远处丢了出去。
“坚哥,他妈的楼上的好地方给他们占了去啊,”赖德忠一脸不满地对富坚吐槽道,“咱之前怎么没想到先给占下来。”
“还说这些干啥,”胡存良朝旁边的地上唾了一口,“妈的,人家之前上楼的时候,话里也没跟咱商量的意思。警察了不起,艹。”
“你特么小点声,”富坚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咱们现在要在这片地上开车呢,以后少不得跟叶叔他们打交道,在人家地盘上混饭吃,怎么就不知道长点眼力见呢。”
“还开啥车啊,坚哥,”胡存良摸了摸脑袋,“外面都这个样子,你还想着要去开车?”
“傻逼了吧,”富坚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太小看咱们国家了,哥们,你是对力量一无所知啊。”
“灾难只是眼前的,”田祺突然说道,“我也同意坚哥的话,等过不了多久国家缓过劲来就好了,而且这次估计死了不少人,到时候得多少活等着咱们啊,搞不好还能混个体制内干干呢。”
田祺的话听得富坚连连点头,“知音吶,”横肉男在心里想着,“比这三个从老家过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强多了。”
“田鸡啊,”富坚问道,“以前只听你说起过叶叔对你有恩,你和这老头之间有点渊源吧?”
“嗯,”田祺定了定神,富坚的话不经意间揭开了他心底尘封起来的一段往事。
“我喜欢赌你们知道的,以前听人说这黄赌毒三样沾上一样就得家破人亡,我当时是不信吶,结果就去沾了一样。”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老田当初也阔过,两年前家里那边拆迁,我家地多,政府给赔了十二套房外加不少现金。我他妈当时就晕了,从小到大哪见过多这多钱啊,而且整整十二套房子,你们想想该是多少钱。”
说到这,田祺看到富坚和旁边的另外三人都吞了吞口水,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妈的这也是命,或许这些钱命里就不该是我的,那年认识了几个来这里的外地人,我跟着他们就学会了赌,一开始心里没底,堵得小也就随便玩玩,一般十次也能赢个六七次吧。后面劲上来了就收不住手,钱输出去就跟泼水似得。”
“田鸡,你这是碰到人家做笼子的吧,这些人专门盯住像你这样的拆迁户下手。”富坚回过神来,一脸惋惜地说道。
“嗨,还是坚哥你见的世面多,一句话就猜中了,我老田要是早点认识你,哪会落到那个地步啊。”
“唉,钱输光后,他们就骗着我去借高利贷。我也没算明白那利息是怎么回事,借就借呗,反正他们说我房子多,顶多随便卖个一两套就能还清。”
“后来呢?”其他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目光都直直地盯着田祺的脸。
“后来的事,哪还有什么好想的,”田祺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心里有说不完的憋屈,“卖了第一套就会有第二套,到了最后,拆迁赔的钱和房子都成了别人的,我爹当时被人上面收房,知道了我在外面的情况后活活被气死了。后来我只得带着老娘跑到宁波来,一方面是躲债,一方面也是看在这里能不能淘点金。”
“打工来钱太慢,我就开始做点“脏活”,结果犯了事落在叶叔手里,这一关就是七年。叶叔是好人啊,你问我狠恨不恨他,我一点都不恨,要是不他哪有我田祺的今天。我老娘走之前一直都是叶叔带头和街坊四邻一起照顾,叶叔在市局里的同事也没少给我娘捐钱。后来她走的时候我还在牢里,这后事也是叶叔帮我操办的。”
说到这里,田祺的声音哽咽了起来,身旁的众人都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