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陈培德情急之下,假造方卿书信,慰抚女儿。
三年后,方卿得中状元,官封七省巡按,乔装改扮重来襄阳,唱曲道情试探姑母,望其幡然醒悟。不料姑母本性难移,终于自食其言,羞惭地头顶香盘跪接方卿。”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主动给我们解释《珍珠塔》的故事,”唐政嘲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说这种狗眼看人最终遭了报应的故事呢!”
叶伊却摸了摸下巴,说:“叶爱国,你是不是想说既然你们夫妻已经诚心改过,我就必须原谅你们?”
“这个……”
叶爱国面色苦闷。
这时,胡长刀走来,对叶伊说:“师傅别听这个老混蛋的胡说八道,他这是在诅咒师傅您呢!”
“诅咒?!”
叶伊不解。
胡长刀说:“《珍珠塔》的故事,我们老家也有流传,而且内容有所不同。”
“哪些地方的不同?”叶伊问。
“两处的不同。
第一处是在姑姑头顶香盘跪接方卿的前面。
我家乡的版本中,方卿有意羞辱姑姑,这时有一个师爷劝说,说姑姑固然有错,但她毕竟是方卿的长辈,哪有小辈让长辈行礼的道理,若他坚持这么做,日后必定会遭报应,会冻死的!
第二个不同却是在故事结束后。
通常版本的《珍珠塔》,结局就是姑侄冰释前嫌,方卿和表姐结婚。但在我的家乡,大结局之后还有一个后续,说是方卿做官十多年后,有一日和属下闲聊,提及自己落难时穿着乞丐的衣服熬过了一个冬天。
属下们都不相信,方卿于是竟真的寻来乞丐的衣服穿着在冰天雪地里找了个透风的屋檐躺下。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方卿如当年师爷的警告那般,冻死在屋檐之下。”
“冻死在屋檐之下……因为让长辈给自己赔礼道歉……”
叶伊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看着眼神闪烁的叶爱国夫妻,不由得苦笑,说:“我原以为你们是悔改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这个故事的后半截居然是这种内容……我不是故意……故意要……”
叶爱国连连道歉。
他原本是想借着故事表明自己已经知错,希望叶伊原谅自己,不要再继续羞辱他们夫妻,没想到——
“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叶伊说,“以你们的心智也想不出这么转弯抹角的诅咒的手段。”
“……对不起!”
叶爱国悔恨的眼泪疯狂地往下掉。
叶伊说:“别说什么对不起,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别再在我面前装好人,面对现实吧。”
“就是,面对现实吧!”
唐政叫嚣着说:“就算你们和那个故事里面的狗眼看人低的姑母一样跪下来道歉,我师叔也不会原谅你们的!不想太丢脸的话,就赶紧跪到一边去,给自己保留最后的面子!要是不然——呵呵!”
唐政冷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