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伊金斯和麦吉二人便出现在了海东省金南市石阳县的街头,陪同他们的,是一位当地的商人,名叫茅浩东。伊麦工厂过去经常从中国采购一些机床夹具,因为需要定制,所以伊金斯他们是直接与中国这边的生产商联系的,而茅浩东就是一家与他们有过联系的生产企业的老板。
伊金斯他们对中国的情况一无所知,要到中国来考察,自然需要先找一个熟人带路。他们尝试着与茅浩东联系了一下,对方满口答应,交代他们坐飞机到海东省会建陆,茅浩东则亲自开着自己的大奔赶到建陆去,把他们接到了石阳。
伊金斯和麦吉原先并没有见过茅浩东,只是在电话和电子邮件里联系过。在他们的想象中,茅浩东起码应当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鉴于他在越洋长途电话里能够讲一口基本上还算靠谱的英语,伊金斯他们又认为茅浩东应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属于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身上穿着得体西装的那种。
在建陆机场的出口外见到茅浩东时,两个美国人都惊住了。对方原来不过是一个20来岁的小年轻,身上穿的倒的确是西装,而且像是个什么名牌,但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协调的样子,显然对方应当是不太习惯于穿这种服装的。
“伊金斯先生,麦吉先生,见到你们很高兴。”
茅浩东在两位美国客人面前没有什么拘谨的样子,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要与对方握手。
伊金斯上前握住了茅浩东的手,握手的那一刹那,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是有力的,而且长满了老茧,与伊金斯自己颇有一些相似。伊金斯自己也是当工人出身的,即使后来开了工厂,当了老板,也还经常亲自开机床,所以手上的茧一直都没有消退。在茅浩东的手上,伊金斯摸到了相同的一些老茧。
“怎么,茅先生也经常开机床吗?”伊金斯直截了当地便发问了。
“那是肯定的。”茅浩东说,“我们这些人,天生就是干活的命,怎么可能不开机床呢。”
伊金斯说:“我一直认为茅先生的企业是很有规模的。”
茅浩东笑道:“伊金斯先生夸奖了,我那个厂子就是一个小门面,加上我在内,也就是五个人而已。”
“五个人!”麦吉惊住了,“这怎么可能?我们每次向你们订购夹具,你们只用一天时间就发货了,这怎么可能是五个人的小工厂做出来的?”
茅浩东略有一些尴尬,他说道:“这个嘛,等你们到我们石阳去看看,就知道了。二位,要不我们先吃饭吧,你们一路坐飞机过来,估计也累了吧?建陆这边的菜,虽然比不上我们石阳那边,但也还是很不错的。”
伊金斯和麦吉在中国两眼一摸黑,自然只能由着茅浩东安排。茅浩东把他们带到建陆的一家高档餐厅,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招待他们。两个美国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又何时尝过这样的中国美食,直吃得肚子滚圆,最后盯着盘子里的剩菜只翻白眼。
“太可惜了,其实我们才三个人,不需要点这么多菜的。”伊金斯说。
茅浩东说:“不多的,不多的,你们难得来一趟,我怎么能慢待你们呢?怎么样,这些菜还合你们的口味吧?”
“实在是太好吃了!”麦吉表情夸张地说,“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茅浩东说:“哈哈,喜欢吃就好。到了我们石阳,我请你们吃石阳的八大碗。我们石阳的菜没有建陆的菜看上去精致,但味道比建陆的好多了。”
麦吉笑着说:“我已经很期待了。”
吃过饭,茅浩东向伊金斯和麦吉征求意见,问他们是打算在建陆玩几天,还是直接到石阳去。二人都是奔着来考察工厂的,自然是说要直接去石阳。伊金斯还提出,在参观过茅浩东的企业之后,如果其他企业离得不远,他们还想再看几家企业,以便全面地了解一下中国的同行。
“离得不远是什么意思?”茅浩东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其他的工厂离你的工厂不算太远,……嗯,比如说,相距在30英里之内……”伊金斯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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