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沈李氏渐渐的也就不开口骂人了。
被窝里凉飕飕的,也没了那淡淡的皂香味,炕也冷冰冰的,不像在舒薪家,炕下午就烧了起来,晚上一进被窝就暖烘烘的一夜到天亮。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沈多旺叹了一声,拉了拉有些发霉的被子盖住自己。
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在守岁?
她们姐妹几个感情那么好,一定在堂屋围着火盆子吃着瓜子、花生,还会烤肉串吃吧。
想到舒薪,想到舒薪跟他说的话,沈多旺才觉得好受许多。
就这么闭着眼睛,想了舒薪一夜。
大年初一。
家家户户都要串门子,家里更是准备了糖、瓜子、花生,有孩子来就抓一把,舒薪家准备了更多些。
还准备了年糕条子,小孩子来便给几个,放在火盆里烤焦,外面焦里面粘糯好吃的很。
舒薪几姊妹也去拜年,回来口袋里什么都有,一一抓出来放在盘子里,再去看家里的,都被分光了。
“这么快!”舒薪错愕了一下。
舒芩失笑,“如今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好吃的东西多,孩子们肯定第一个来我们家!”
“有道理,幸亏我藏了一些!”
舒薪去把年糕拿来,这边舒芩、舒芪早把火盆弄好,姝姝则笑眯眯的去逗小弟和幺妹。
姐妹四人一起烤了,就那么拿在手里吃。
烫的呼呼呼直吹气,柳氏瞧着,笑道,“不会拿筷子夹着吃!”
“感觉不一样!”舒薪说着,又去拿了青菜什么的来烤,还往上面抹点油,撒点盐和辣椒面,吃的那叫一个欢。
甚至切了瘦肉串起来烤。
甚至还把小弟、幺妹抱来,给一点菜叶子,撕一点瘦肉。
柳氏看着几姊妹在院子里捣鼓着吃,反正是偶尔吃一次,加上大过年的,爱怎么捣鼓怎么捣鼓。
笑了笑把钱拿出来数了数,又放回去。
再去看看家里的粮食,后院还有十几只兔子、十来只母鸡。
如今冬天母鸡都不太会下蛋,一天下来有两三个已经算好的,有时候一个都没有。
阿爷、阿奶、虎子串门子回来,见舒薪几姊妹在院子里烤东西吃,两只狗在边上穿来穿去,就希望得点好吃的,口水直流。
笑着进屋子拿了两个骨头给团圆、平安,虎子则加入烧烤行列,院子里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阿爷也倒了点小酒,吃几串肉串串,也是人间一大美事。
初三后,舒薪就没贪玩了,每日洗手绣花。
阿爷则让虎子带着去了一趟镇上,买了些种田需要的东西回来,请人帮着犁田,准备施种秧苗。
虎子里里外外的忙活,舒薪这些都不管,专心绣花。
柳氏、舒芩、舒芪、阿奶则
转眼到了十四,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做汤圆,一大早就开始磨泡涨的糯米粉,舒薪在房间里绣活,不小心刺到了手指头。
“吸!”
疼的舒薪低叫了声。
将手指头放在嘴里吸着。
做刺绣这么久来,第一次被刺到手。
舒薪索性放下了针线,把绣架推到角落,拿了布盖上,免得沾染了灰尘。
出了屋子。
“大姐,你出来透气了啊!”姝姝笑嘻嘻问。
舒薪上前,抱住她亲了亲。
除去幺妹最小的妹妹,舒薪最疼的还是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和团圆、平安看家!”姝姝奶声奶气说着,冲舒薪一笑。
本来要去忘忧家玩的,但是去了之后,姝姝发现忘忧不太喜欢她。
别看她小,从小处于舒家那样子的环境,敏感也聪明的很。
舒薪点点头,挨着姝姝坐下。
见她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快去拿了庶子来,我给你梳一下!”
“好!”
姝姝很快拿了梳子来,舒薪给她梳了两个小包子,用红绳子绑住,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舒薪瞧着,忍不住问道,“早上是谁给你梳的头发,都没梳好!”
“不关二姐的事情,是忘忧,她扯了我两下!”
舒薪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
那忘忧一看就是个问题儿童,小小年纪就知道装阴沉。
“以后别跟她玩,也不要去找她玩,没事在家跟着我绣花,或者读读书、认认字!”
舒薪护短。
恼火忘忧扯姝姝头发,又恼火自己不能去说事。
只能让姝姝在家里待着。
姝姝重重点头,乖巧的依偎在大姐怀中,欢喜的勾唇傻笑。
姐妹俩就这么靠着吹冷风。
舒薪还在想着手指上的刺疼,是不是预示着要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舒薪沉默了。
若是以前,她不太信神佛,但她穿越到这个地方,她信了。
糯米磨好,要装在极细密的布袋子里过滤水,等到水分都没了,留下来的就是糯米粉,搓揉顺了拿来包汤圆就成。
舒薪蒸了一个南瓜,放在菜板上压碎了跟糯米粉揉捏在一起,煎了几盘子南瓜饼。
“这东西好吃!”阿爷点头,吃了好几个。
舒薪见家人喜欢吃,又做了一些,“这种东西一次性不能吃太多,现在天气凉,做一些放着没事!”
又做了一些让虎子送去村长家。
吃了午饭,舒薪也不想绣花,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天空发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那么看着天空。
“阿薪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阿奶问柳氏。
柳氏摇摇头,“不知道啊,吃了午饭后就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平时舒薪都乐呵呵的,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柳氏心里颇为担忧。
下午时分,一辆马车来到了舒家。
柳氏出门一见,竟是戴珍珠带着贺礼来拜年,是她大哥送来的。
“柳姨!”戴珍珠欢喜喊了一声。
又简直屋子几个姐妹,刚要开口喊人。
姝姝便开口说道,“珍珠姐姐,你不能喊我豆花了,大姐给我取了名字,叫姝姝,是美人那个姝!”
“呀……”
戴珍珠错愕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感情好,快让我看看我们这小美人姝姝!”
蹲下身亲了亲姝姝。
舒芩、舒芪才上前说道,“珍珠姐姐,我是舒芩,茯芩的芩!”
“珍珠姐姐,我是舒芪,黄芪的芪!”
戴珍珠越发惊喜,“都是药材名啊!”
“对,大姐说这是两味好药材,又和琴棋书画谐音!”舒芩说着,拉着戴珍珠的手,亲切的很。
柳氏瞧着失笑,对戴大哥说道,“让女孩子们聊去,咱们进堂屋坐!”
戴大哥把礼物给了柳氏,“柳姨,新年快乐!”
“快里面坐!”
几姊妹说着,连忙去找舒薪,戴珍珠见舒薪坐在椅子上发呆,连她来了都没察觉,也不敢大声打扰。
问舒芩,“阿薪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大姐下午就坐那里发呆,我们也不敢随意打扰!”舒芩说着,也是满心担忧。
戴珍珠拍拍舒芩的手,“我去看看!”
轻手轻脚走到舒薪身边坐下,小声低语,“阿薪,你想什么呢?”
舒薪闻声回过神来,看着戴珍珠,高兴笑道,“珍珠姐姐,你怎么来了?”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镇上有灯会,我来接你们去玩耍,你们去不去?”
“镇上吗?”舒薪问。
“对呀,去我家住,今晚上就在我家住下,明日赏了花灯,后日一早再回来,或者明日晚上回来也成,让我大哥送你们!”戴珍珠说着,怕舒薪不答应,又说道,“我已经问过爹娘了,爹娘是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