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注意力。于是他疾步走过去,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那只茶碗,一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喜的赞叹:“老板,真没想到你这店里竟然还有一件曜变?”
当段杉杉转身对着年轻的店老板由衷敬佩地竖起一只大拇指的时候,那位老板也心服口服地对段杉杉同样地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看出了段杉杉似乎成功地找出了这家店里最有价值的一件茶器,于是蔡萍萍也好奇地走到他身边低下头去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立即发出了一声嫌恶的抗议。
“噫,这就是最有价值的一件?这件茶器我觉得没有兔毫盏好看呀!”
其实她说的没错,咋一看去这件茶器的表面不规则地散布着大大小小像指纹又像动物的蹄印一样的光斑或光晕,落在外行人的眼中可能还会被质疑为残次品。比起纹理纤密细腻宛如兔子绒毛的兔毫盏来,显然是后者更容易给人留下美轮美奂的第一印象。
“好看不好看这是比较主观的评价,每个人的审美标准都有不同,所以我就不评论了。”段杉杉笑着解释道,“曜变之所以稀罕,是因为这玩意可不是想要烧制就能烧制出来的,这种瓷器的烧成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属于不可以批量复制生产的类型,也正因为这种特性而存世极少。有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嘛,所以这种曜变瓷器是最珍贵的。日本室町幕府末期(十六世纪)有专门介绍中国美术史和美术品的书,名叫《君台观左右帐记》,其中有段描述说:‘曜变(天目)是无上之品,世上罕见之物,价值万匹绢;油滴(天目)次之,值五千匹绢;而兔毫盏(天目)更次,值三千匹绢。’”
听完这番解释之后,蔡萍萍半信半疑地向那位老板问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你们这件所谓的曜变天目要卖多少钱?”
“啊,抱歉,这件可是小店的非卖品。”年轻的老板慌忙开口拒绝道,不过脸上那得意和喜悦的笑容怎么挡都挡不住,“不过不瞒你们两位说,曾经有几位台湾来的客商看中了这件曜变,开价出到了六位数以上,我都拒绝掉了。我这几年烧了成千上万件瓷器,也就只出了这一件曜变而已,我还想把它留着当做镇店之宝呢!”
蔡萍萍目瞪口呆地张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倒是段杉杉云淡风轻的不以为意,就好像老板所说的拒绝掉六位数的开价,本来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两位行家算是贵客,请坐下来喝杯茶吧。”老板笑着伸手邀请两人,两人也欣然应邀,一道走至店内深处的茶桌处坐下。
“正好我刚泡了一壶正山小种,请两位品鉴。”老板取出四只兔毫盏,各倒入小半杯热茶,然后分给诸人。
“茶器好,茶也不错。”蔡萍萍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熟练地端起茶碗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抿嘴喝了一口,放下茶碗后先是赞了一下,便话锋一转批评道,“不过老板你的茶艺水平倒是有待提高!”
“哈哈,我还真没学过茶道,只是随便泡着自己喝而已啦。”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让我来露一手好吗?”蔡萍萍像是来了兴致,伸手示意让老板将身前那套泡茶的器具递给她,老板颇感有趣地同意了,伸手将一堆泡茶工具统统推了过去。
“本来这种茶碗更适用于古代的抹茶(日本的茶道即以抹茶为主),而非我们现在习惯的将炒制的茶叶用于冲泡的茶艺,不过勉强用用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蔡萍萍先是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便开始动手展示她的茶艺。
只见她先是将茶壶里的茶叶用茶夹拨出,再用茶勺舀了一勺茶叶装入壶内,然后伸手取过水壶倒入开水,双手捧起茶壶轻轻摇晃了几下,放下茶壶用茶夹将各人的茶碗收到面前,一手执壶一手用茶夹逐个夹起茶碗,用第一道茶进行清洗,用完的茶水则顺势倒入茶案内。接着再第二次向壶内倒入开水,依然是轻轻摇晃了几下,然后双手执壶陆续给茶碗内注入茶水,而且每次倒茶都是浅尝辄止便转向另一碗去,如此周而复始,直至最后几滴茶液更是面面俱到。
当蔡萍萍笑着将茶碗送至诸人面前时,段杉杉、店老板和店老板的母亲都有点看呆了。这小姑娘整套仪式做下来,动作优雅而流畅,每个环节都不假思索却毫无停滞,就好像张艺谋导演今年的作品《印象大红袍》里的茶艺师表演一样赏心悦目。
“你们可别小看我,我也是有茶艺师资格证书的人!”茶业公司老板的千金带着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半是炫耀半是开心地宣布道。
祝大家粽子节快乐。今天妹夫请两家吃饭,笔者赶完这一章来不及修订就要出发了,若有笔误错字还望诸位海涵。顺便说我妹夫就是建盏工艺师,他的店里还真有一件曜变来的,这可不是打广告喔,真的不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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