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刘启超灵敏地躲开致命一击,又有艮山道袍护体,可是来人的一刀,依旧把他背后的衣衫给斩开。那股余力压迫得他差点弯腰跪下,刘启超用刀插在人头京观的边缘,总算是化解了那股余力。
“究竟是什么在偷袭我?”刘启超摸着凉飕飕的背后,心里暗惊道。
而姚青山和入松道人却见得真切,那出手偷袭刘启超的,却是一柄泛着寒芒的链子刀,而出手偷袭的,却是一个穿着梅花道袍,浑身散发着血气的老道士。
“血梅道人薛断灵!”姚青山和入松道人皆是面色一变,同时惊呼出声道。
“什么?”刘启超也是跟着一声惊呼,他不由得心头一震。
术道之中有着无数天资惊绝之辈,他们投身的宗派分脉也极为不同,其中道门之中,上几代高手里,有四名修为极其不凡之人,他们无一不是天资聪慧,修为深不可测之人,被术道中人称为“道门四仙”。
而这血梅道人薛断灵,便是道门四仙之中的一个。他四岁修道,七岁习武,十六岁功力大成。在他四十岁时,血梅道人便已经接近了上品混元。在六十岁时,他正式踏入了混元巅峰,距离成为圣贤只有一步之遥。作为一个甲子内,最有可能成圣的术道中人,血梅道人薛断灵的传说远不止一则。
血梅道人薛断灵的成名战,是在京畿西道的天雷山,他一人杀进了有着数百盗匪的天道寨。天道寨乃是由一些术道败类组成的,几个头头皆是修为不俗的术道中人,手下贼匪也都是悍勇不畏死之人。血梅道人孤身一人杀入天道寨,结果血洗了山寨,自几大头目以下,天道寨三百余人全部被杀。当血梅道人提着几大头目的脑袋出现在闹市之时,很多术道中人都相信,他便是极有可能打破术士无法成圣魔咒的人之一。
可是血梅道人却在探索一处秘葬之后消失无踪,术道中人说什么的都有,没想到的是血梅道人居然是在无天塔内。看样子还是被当成了坐镇的凶物!
“没想到这处万怨噬魂阵的核心,居然是血梅道人薛断灵,真是没有想到!”姚青山面色有些惨白地说道。血梅道人的主要活动范围是西北一带,而姚青山以前所在的区域,也是西北一带,所以他对于血梅道人的传闻更是听得多,他本人也曾经在不同的场合,和薛断灵相遇过,当然后者未必认识姚青山。
入松道人倒是显得要冷静一些,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血梅道人有些不大对劲。对于薛断灵,入松道人也是有过数面之缘,那时的薛断灵可谓是意气风发,即使是平素无意间呼吸的灵力吞吐量,都比自己全力一击还要高。可是现在再看到血梅道人时,他却表现出了一丝严重的违和感,就像是他失去了所有的灵性,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傀儡。
相比于姚青山和入松道人,刘启超并没有见过薛断灵,不过血梅道人的威名,他倒是经常听吴老道讲起过,只是每次提到此人,吴老道都会长叹一声,说他可惜了了,当时自己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万怨噬魂阵的坐镇凶物出现。
“那么他还能算是人么?”刘启超在心里疑惑地自问道。
不过片刻之后另一个问题在他的心头升起,那就是如果眼前的家伙真的是血梅道人,以他们三人之力,该如何去应对。血梅道人薛断灵,可是和真泽宫的靖秋道人一个级别的存在,同为混元巅峰,距离圣贤半步之遥的存在。和这样一个大能对阵,恐怕他们三个捆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吧!
“不对,血梅道人的气息有些奇怪,好像并没有那么强悍!”入松道人一眼便看出了血梅道人的古怪,后者的气息并没有那么可怕,就其表现出的气息来看,恐怕应该只有中品混元左右,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他们头疼不止了。
血梅道人并没有给刘启超继续商量的机会,他手腕一抖,那柄链子刀立刻脱离刀柄,化为一道寒芒,朝着最近的姚青山飞掠而去。姚青山见状大骇,别说他现在功力不是巅峰状态,即使是巅峰状态,也不会是血梅道人的对手。他连忙举起长刀,对着飞掠而来的寒芒斩去。原本姚青山以为链子刀这种兵刃讲究的是一个“快”字,力道并非是其特点。可是如今当姚青山和那寒芒轰然相撞时,却发现自己错的厉害,一股巨大的力道自链子刀上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涌来。
两件兵刃轰然相撞之时,激起的火星四溅,即使是亮如白昼的石室里,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姚青山只是一个交锋,手头的长刀便差点脱手而出,而那柄链子刀却在他的周身上下左右的翻飞,如同一只采花的蜜蜂,随时可以将姚青山置于死地。
“姓姚的,别妄图反攻,你先防守片刻,我用桃花毒瘴来救你!”入松道人传音道,姚青山点点头,示意准备按照他说的做。
在半空飞舞的链子刀旋转得越来越快,在姚青山周围上下左右翻飞,不断压缩他可以活动的范围。
“动手!”入松道人大吼一声,双手袍袖一挥,粉红色的桃花毒瘴疯狂地涌出,朝着血梅道人涌去。而姚青山将手头的钢刀舞出一片烂银,护佑住全身各处,与此同时他不断地后撤,试图避开链子刀的攻击范围。粉红色的桃花毒瘴将血梅道人笼罩其中,可是后者手头的链子刀却依然幻化出无数寒芒,将姚青山追杀得异常狼狈。
令入松道人吃惊的是,薛断灵居然毫发无伤地从桃花毒瘴中杀出,除了身上的梅花道袍有些腐蚀之外,他本人竟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如果说之前那些蓝猩还可以用从小浸泡尸毒来解释,薛断灵并没有浮现出任何灵力,可是却几乎是毫发无伤地从桃花毒瘴里走出,这就让他颇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