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的大门早就不知所踪,原本门口的位置,早就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所笼罩。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虫子,一头撞在蜘蛛网上面,立刻被黏在了罗网之中,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蜘蛛顺着蛛网,朝着自己爬来,然后沦为天敌的口中吃食。
可是蜘蛛还没有吃完它的猎物,一道劲风便将笼罩在土地庙门口的蛛网给震开了。蜘蛛带着仇恨的目光望向眼前那个庞大的人影,然后却不得不顺着残破的蛛网匆匆逃跑。刘启超一道劲风破开门口的蛛网,便抬腿朝着早就废弃的土地庙走去。土地庙不大,可是废弃多年,沉积了不知多厚的灰尘,空气也极为不流通,屋顶多处破损,无数雨丝自屋顶的破洞间涌出,朝着地面落下。雨水混合着地面的灰尘,将附近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地面上不时爬过一个个模样丑陋的虫豸,早就没有贡品的供案上,零落地散着一些断裂的香烛,半尊生满锈迹的铜炉倾倒在土地庙中央,里面不多的香灰早已和雨水混合,变得成为浆糊模样。
供案的桌角下还滚落着一个不知摆放了多少年的瓜果,早就泛黑发臭,唯有几只泛着猩红眼睛的灰色老鼠,丝毫不惧来人,依旧在那瓜果附近大快朵颐,直到刘启超放出罡气,才将它们吓走。即使如此,那些老鼠依然盯着猩红的小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个腐烂的瓜果。
刘启超在土地庙里四处走着,观察着早已看不到生活痕迹的旧址,他一时间竟感慨万千。他想要转到后室,去看看自己和养父原先的生活居室。说是后室,其实也就是土地庙原先庙祝所建的一个小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就容不下什么器具了。不过刘启超和养父老刘头,倒是在那里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时光。
可是就在刘启超想要转身进入后室时,他却忽然瞳孔一缩,身形挪移数下,原先所在的地方已经化为一片齑粉。而同时土地庙的大门处,一股黑气忽然涌动,仿若两扇大门般地将土地庙给封锁起来。刘启超蓦然回首,却见土地庙的四周墙壁,早已破损残缺的窗户,也被那黑色气体所覆盖,甚至连带着屋顶的破洞,也被黑气所笼罩。
刘启超还在眯眼沉默之中时,土地庙里正中的神像前,那些断裂的蜡烛们,忽然无火自燃起来,只不过那些火焰竟是阴惨惨的碧绿色,那竟是鬼火!
“这里的阴气好像有点过重了!”刘启超眉头一皱,那烛火映衬得他的脸都有些阴惨惨的。不过他倒是在心里冷笑不止,对方这样故弄玄虚,也不过就是想要糊弄糊弄自己而已。只不过自己并不为所动罢了。
“嘿嘿嘿……桀桀桀……”一阵低沉的阴笑声,自土地庙正中的神像口中传出。原本那神像早已被白蚁蛀得残破不堪,随手一捏就能抓下一大把损坏的泥胎,而神像的脑袋更是不知所踪。可是那阴惨惨的笑声,偏偏就是从神像口中传出的,那就有些诡异。
刘启超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正发生着诡异变化的神像,原本没有脑袋的神像,正在自断颈处涌出一股股黑气,那黑气逐渐涌动,化为一个人脑袋的模样,可惜只是勉强能够看到那是个人头,却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和具体样貌。
“装神弄鬼的,给我滚出来!”刘启超忽然眼里厉光一闪,口中一声暴喝,一股暗含的灵力被他的这一声给传了出去。那由黑气组成的神像头颅顿时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黑气传来一声闷哼,显然是在刚才的交锋中吃了暗亏。
“没想到你这个小鬼,居然还有些本事!”黑气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冷笑声。
刘启超将手暗暗地握在刀柄上,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说我是小鬼,哼哼,你这家伙藏头露尾,又算什么东西!”
刘启超的话语非常不给对方面子,可是对方显然是打算下死手的,他也没有必要给对方好脸色看。
黑气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这次本座来此,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受死吧小子!”
刘启超眉头一皱,问道:“难道你是黑莲教的妖人?”
这敌人藏头露尾的风格,阴惨惨的鬼火,浓郁的黑气,都和黑莲教那种行事风格非常像,所以刘启超才故有此问。
谁料那黑气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头大笑道:“哈哈哈,黑莲教?那种装神弄鬼的货色,也配和本座相提并论?”
“这人好大的口气,黑莲教虽说行事横行无忌,所行之事也大多狠毒,没有下线,可是黑莲教也确实算得上是当今邪道第一大派,可是眼前的这个邪道术士,却如此嚣张,真不知道他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他只是在吹牛!”刘启超在心里暗暗想道。
谁料对方见刘启超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是不屑和自己交谈,顿时大怒,当即神像前的绿色烛火凭空暴涨三尺有余,仿佛是无数毒蛇般,朝着刘启超的面门扑去。刘启超还没有和对方交手,就已经感到了一股阴气扑面而来。不待他有所反应,那一连串绿焰便杀了过来。
“天地无极,借法乾坤!运转阴阳!疾!”刘启超连葬天刀都没有拔,直接双手抱球,如同打太极一般,在身前虚空运转,那些阴森森的绿焰顿时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在刘启超的身前化为一团由绿焰汇聚的太极图。看到自己的攻击反而成为了敌人的玩物,邪道术士顿时大怒,他由黑气组成的脑袋连连怒吼,却无法将那些绿焰给收回。
“你怎么想要收回这玩意儿?那好,就还给你吧!”刘启超大喝一声,直接双手变化法诀,那些化为太极图的绿焰顿时快速运转,然后调转枪头,朝着邪道术士的面门杀去。局势之快,根本不容对方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