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情况详细地说出时,忽然感觉手腕一疼,原本斜躺在圈椅上的许古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正在眯着眼诊脉。
刘启超知道巫医不分家,术士会医道根本不是稀奇的事情,实际上由于术士经常出没于深山老林,险山恶水之间,受伤乃至断手断脚是常有的事情。若是术士不会点医术,只怕早死在哪个偏僻的角落或山沟里了。
谁知许古强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额前的汗水也逐渐沁了出来,他颔下的短髯无风自动。刘启超没有想到不过是寻常的诊脉,可他的脸色却如此难看,难不成自己体内真的有很大的问题不成?
原本还在奋笔疾书的许古杰也注意到情况的不对,他握着毛笔的手腕忽然一滞,低垂着眼睑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手指还搭在刘启超脉门上的许古强忽然身形一移,瞬间出现在他大哥的身边,凑上前附耳细声说道。一向带着温和笑意的许古杰也渐渐敛了笑意,两条眉毛仿佛是两柄利箭,缓缓竖了起来。刘启超一直认为许古杰修为虽高,却有些像没有原则和立场的和事佬,可如今一看,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却是他所远不能及的。
“唰”的一声轻响,许古杰瞬间出现在刘启超的面前,这让他吓了一跳,感叹这些顶尖高手都喜欢出其不意地出现,然后再消失么?
“怎么会这样?”许古杰在给刘启超诊脉之后,皱着眉头发问道。
刘启超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惊疑地问道:“怎么了?”
“呼……”许古杰轻舒一口气,放下手掌,盯着刘启超的眼睛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曾经受过几乎丧命的重伤?”
刘启超蹙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受过几乎丧命的重伤,他自出道以来大大小小的伤势就没有断过,不过若是论到几乎丧命的程度,他还真没有遇到过。刘启超刚想开口否认,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一件事。
一直观察着他的许古杰也注意到他的变化,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记得我义父还在时,曾经无意间对我说过,以前捡到我的时候,当年我浑身是血的躺在棉被里,气若游丝。他本以为养不活了,结果没想到我居然还是靠着顽强的生命力活了下来。现在想来,我还是婴儿时,应该是被谁打成了重伤。”
刘启超面色铁青地回忆道,这些不美好的回忆让他有些心情沉重。
许古杰捻着颔下的长髯,默默地点头,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这种态度让刘启超有些摸不着头脑。
“前辈可曾看出,小子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许古杰和许古强相视一眼,后者忍不住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按照你体内的旧伤,以及你自己所说的情况来看,你之前受的伤势,足以令一般的术士毙命。虽说我不清楚是谁下的死手,可从此人如此狠毒来看,他对你恐怕是恨之入骨,一点没留生机。可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而且看似没留什么后遗症。”
“看似?那是什么意思?”刘启超隐隐猜到了情况的不妙,似乎当年的旧伤还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许古杰接过话头,有些遗憾地叹息道:“你若是只为寻常人,自然并无大碍。可你若是踏足术道,成为一名术士,这个旧伤恐怕就会成为你修行的一个死结!”
“什么意思?”冷汗顺着刘启超的鬓角流下,他顿时感到了巨大的危机,对于一个术士而言,若是修为无法与日俱增,那么在这个竞争惨烈的术道,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更何况刘启超一直以振兴碧溪一脉为己任,这无疑是在断绝他的一切希望。
许古杰看了他一眼,闭眼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刚刚检查了你的身体,发现你体内的真气极为雄厚,可精纯的程度却达不到标准。怎么说呢,你的真气若是按照寻常术士的标准,绝对已经够了,可你修行的功法和心法皆为上乘高阶,所需的真气自然标准要超过寻常标准。”
“可你的旧伤影响了你真气变精纯的程度,准确来说,你体内的真气庞大但过于杂乱。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朝廷招兵,兵员素质自然不错,可他们来自天南地北,习惯、语言等等皆不相同。为将者就是要把他们训练融为一体,成为令行禁止的一个整体,而我们术士也一样。要将真气炼化为一种形态,最终凝聚为灵力。”
“也就是说,你若是无法解决体内的旧伤,你这辈子都只能在天神境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