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黄的眉毛,他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
而陈昼锦则是若有所思,“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档案室被烧,书吏、主簿被杀,我们得告诉县令星河宫杀手出现的事情,不然就被人误会成杀人案了。”
陈昼锦肃然道:“我是问你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调查,是去谢家闹鬼的别院,还是……”
“不用了!”
“嗯,什么意思?”陈昼锦反问道。
刘启超望着他的眼睛,苦笑道:“你仔细想想,戌狗陈天幽是什么人,那可是星河宫十二天煞之一,什么样人值得他出手?那至少也得是皇亲国戚,术道魁首那个级别,可他居然只是来杀了几个小官,放火烧了已经没有多大意义的档案室,你不觉得奇怪么?这种事情一个三流的杀手都足以干成了吧?可雇佣陈天幽的人,偏偏让一个术道顶尖杀手来,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按照他的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设局?”陈昼锦也不傻,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反常既妖,很有可能这背后是有人在操纵。那么幕后势力的博弈,参与的又是谁呢?
目前姚家肯定已经脱不了干系,他们封印镇压了谢家冤魂,却极有可能将其炼制成妖鬼,而王天成那五个学子,和他们又有没有关系呢?
和姚家势同水火的学正范洞正,在这次的事件中,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之前的夤夜来访,难以只是为了将他俩的目光转移到姚家的身上?
种种疑惑再度袭来,刘启超和陈昼锦感到心头一阵疲惫,本以为只是个小小的邪祟为祸的事件,没想到已经牵扯到开平书院两大派系,再往下去还不知道会挖出多少人物和势力。可这次任务是饿鬼堂评阶的关键一役,许胜不许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追查下去。
“快来人啊,走水了!”一个路过的公人见到这里的熊熊烈焰,连忙扯开嗓子唤人来救火,一时间县衙呼喊震天,无数公人仆佣慌慌张张地拿着吊桶水盆,去接水救火。听到消息的县令石道兴也从二堂里跑了出来,刘启超连忙将星河宫杀手出现,杀人烧屋的事情告诉石县令。
石县令听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术士寻常来说是不会杀害朝廷命官的,毕竟那样就等于将整个术道与朝廷对立,会被牵连得被术道正邪诸派追杀。可偏偏有些不信邪,或者说嚣张跋扈的主,就是和常规逆着干。比如星河宫,比如幽影黄泉。
看到石县令呆愣的模样,刘启超给他出了个主意,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州衙,然后密报给九龙内卫,让他们去处理。这样一来,就和石县令没有多大的关系了。石道兴一听茅塞顿开,他也顾不得招呼刘启超,直接跑回二堂,让师爷去写文书去了。
“我们现在是离开竹县,回开平书院还是?”陈昼锦见没人搭理他们,便转身询问好友。
刘启超望着慌作一团,急着救火的公人,蹙额道:“先找家客栈住下吧,这件事从长计议。”
两人在县城里的某家客栈中,开了两间上房,刘启超怀有心事,天刚黑便上床休息了。而陈昼锦翻来覆去,原本沾枕就着的他如今却没有一丝睡意。睁开双眼望着漆黑的苍穹,陈昼锦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踢开身上的锦被,摄手摄脚地走下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他在刘启超的房前战了片刻,听着里面传来的沉稳呼吸声,纵身离开客栈。
刚刚走到街口,陈昼锦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记号,顺着这个记号,他逐渐在竹县里四处行走,最终在县城西侧一个半废弃的凉亭下,看到了那个自己想见的身影。
“四叔!”陈昼锦一见那人,立刻上前恭声行礼。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满是刀疤剑痕的苍白面孔,只是他表情呆滞,鬓角之间还有些不自然,老江湖一眼便能看出他是戴着人皮面具,施展过易容术的。
被陈昼锦称为四叔的中年男子轻声答应,他双手负于身后,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怒表情。
“你还是来了。”
“是,侄儿有些事情想要向四叔请教。”陈昼锦把头埋在双袖之间,让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四叔依旧那副喜怒不行于色的模样,只是淡然道:“你说吧。”
陈昼锦忽然抬起头,双目炯炯道:“侄儿想请问四叔,您何时加入了星河宫,而且还位列十二天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