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刘启超他们愿不愿意听。
刘启超也没有理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望着神龛,他伸手摸了摸神龛内部,举起手指凝视了片刻,旋即便打断了姚启明的侃侃而谈,大声询问陈昼锦和沐水心,“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昼锦摇首不语,沐水心倒是想说些什么,可嘴唇嗫嚅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一切都看在刘启超的眼中,可他也没有任何表示。
即使话语被打断,姚启明也不生气,他看了看三人的表情,笑道:“诸位要不要去见见那位疯掉的奴仆?”
刘启超回顾陈昼锦和沐水心,见他俩并无反对异议,便点头道:“麻烦请姚先生带路。”
“哎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启明就行了。走吧,呃,几位助教你们请先回吧!”姚启明招呼着刘启超三人,又让那几位干站着的中年儒生先行离去。那几位中年助教早就不想待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听到他的话如奉纶音,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姚启明对着他们的背影冷笑。
老谢原本是自幼在开平书院服役的仆佣,勤勤恳恳工作了数十年,好不容易熬到士子的贴身仆佣,可以少受很多磨难。可没想到居然出了恶鬼杀人之事,把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吓成了疯子。
那次凶杀案发生的第二天,众人在满是鲜血和碎肉的学舍内发现老谢,只是他已经彻底疯了。当时老谢披头散发,蜷缩在墙角,眼神惶恐地喃喃道:“有鬼,别杀我……刀,砍!”
“不过老谢虽说已经疯癫,可并不伤人,所以我们也没有给他上锁之类的。毕竟是服役那么多年的老人,只能把他送到柴房,派个人专门看护。”谈到这个可怜的仆佣,姚启明满脸遗憾,似乎对其的经历非常感慨叹息。
刘启超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姚先生可真是心善,连一个仆佣疯了,都如此加以照顾。”
“唉,贵胄寒门皆为一体,并无贵贱之分,这是我们山长许慕仁大人常说的。”姚启明正色道:“姚某也不过是谨遵山长教诲,身体力行罢了。”
刘启超嗯嗯了两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很快所谓的柴房便到了,一个中年仆佣正满脸不耐地站在门口,一见到姚启明等人连忙行礼,“见过姚教谕。”
“嗯,辛苦了。老谢怎么样了?”姚启明先是和那名中年奴仆客气了几句,旋即便询问起老谢的情况。
那中年奴仆脸色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到姚启明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后者眉毛一竖,眼角的肌肉猛地跳动,隐有发怒的趋势。不过姚启明毕竟在书院待了数年,耳濡目染之下,他修心的工夫着实加强了不少,竟没有当场发作。
“诸位,老谢他人已疯癫,便溺失禁,恐怕屋内恶臭难闻,大家都要有所准备。我看接下来沐姑娘就不要进去了吧,恐怕引起不适。”姚启明做出个抱歉的表情,回头望向沐水心。
而沐水心则把目光投向刘启超,后者思索片刻,点头道:“你好洁,就不要进去了。待在门外等我们出来吧。”
沐水心点点头,转身走到庭院里的一棵杨树下站定。姚启明见状让仆佣打开柴房门。门刚一打开,一阵熏人口鼻的恶臭便四溢而出,饶是众人第一时间掩鼻,也被呛得直流泪。
“这是哪家茅房被炸了?”陈昼锦面色惨白,他眼角含着泪光,小跑出去数丈,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刘启超和姚启明还好,不过也有些失色,他俩连忙运转真气,将臭气从屋内快速排出。等到恶臭稍稍散去,刘启超才踏入柴房,他第一眼就看到一个衣衫泥垢不堪,须发缠结的中年汉子,正满眼恐惧地望着自己。
“他就是老谢?”刘启超低声问道。
姚启明眯眼看了看,犹豫了片刻,方才回应道:“虽说形容大改,可依然能看出那就是老谢。”
刘启超带着平素里温和的笑容,如同慈母哄幼子一般的轻声细语道:“别怕,别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我是术士,是来救你的,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善意示好似乎起到了点作用,满脸惊恐的老谢竟停止了颤栗,一双无神的眼睛呆滞地注视着一步步上前的刘启超,一眨都不眨。那模样看得刘启超心头一酸,可旋即他便从老谢眼底看到了一丝精芒。
“他在装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