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激灵,立刻跑过去抱了十一娘的胳膊:“四伯母,天气好热啊!”
十一娘笑着抱了两个孩子,吩咐身后的琥珀:“让小厮再搬块冰放到谨哥儿屋里!”然后牵了谨哥儿和诜哥儿的手往屋里去,“快去睡午觉,不然下午没精神描红了!”
两人点头如啄哦灯huā匆匆走了过来:“夫人,威北侯突然去逝了。侯爷让小的来禀夫人一声。让夫人换件衣裳,快过,去看看。侯爷己经先过去了。“十一娘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是怎么去的?”
两家住隔壁,威北侯去逝,搭丧棚、换白幛,怎么也能听到些响动才是。不声不响的”突然接了报丧不说,端午节的时候,威北侯还请了徐令宜过去喝酒,徐令宜回来还直呼“姜还是老的辣……”
“回事处并没有得到报丧。”灯huā极其机敏,口齿伶俐地道,“是威北侯世子爷派身边的小厮来报的信。听那口气,威北侯和世了爷正一起用午膳,威北侯突然倒在了桌子上的。等太医到的时候”已经咽气了。”
也就是说”刚刚去世。
按道理,家里有人去世了,是应该选吉日报丧的。不过,他们家和林家是近邻也是姻亲,林家提前来给他们报丧,也说得过去。
十一娘思付着,嘱咐红玟和阿金照顾谨哥儿和诜哥儿,进屋换了件缥色云玟的褙子,卸了珠钗,禀了太夫人,带着琥珀去了威北侯府。
林家才刚开始搭丧棚、挂白幢。
林大奶奶贴身的妈妈在垂huā门前等她。她的马车刚刚停下,那妈妈就殷勤地上前扶了十一娘下车”低声道:“我们家奶奶请夫人到小huā厅里留一步!”
十一娘见那妈妈还没有换衣裳,不由暗暗吃惊。等到了小huā厅,丫鬟刚上了茶点,林大奶奶就一阵风似地刮了进来。
“你可来了。正好帮我压压阵。”她的脸色很差,也没有换衣裳,拉着十一娘就往林夫人屋里去,“爹爹是和世子爷用午膳的时候去的,我那几个小叔子非说是爹爹是世子爷气死的。”说着,眼睛一红,“几个人正在前面闹腾呢!”
十一娘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林大奶奶忿忿然道:“能把世子爷拉下来固然好,如果拉不下来,也要泼我们一身脏水!”
这是林家的内务,但徐令宜吩咐小厮带信让她过来,肯定已有打算。
十一娘静下心来,和林大奶奶进了林夫人的内室。
亥初”十一娘和徐令宜才从威北侯府回来。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强词夺理、胡说八道、蛮横无理!”十一娘前世是律师,可想到刚才林大奶奶几个妯娌,也不得不感叹一番。
徐令宜何尝不知道。
“我们和林大奶奶中间还有个大姑爷。”他苦笑,“何况林大奶奶他们占着道理。怎么也要帮衬帮衬。”
这样对贞姐儿和徐家都好。
十一娘就问:“我们明天还过不过去?”
“看情况吧!”徐令宜道,“我们已经表明了立场。”又道,“林家还有太夫人呢!太夫人怎么也不会让家里乱起来被人看笑话的!”
十一娘点了点头,去看了谨哥儿。
谨哥儿早已歇了。虽然有阿金在一旁打扇,还是满头的汗。
十一娘帮谨哥儿擦了汗,亲了亲儿芋的小脸,这才回了屋。
“谨哥儿睡了?”徐令宜从净房出来”已经换了件淞江三棱布的中衣,“他这些日子的功课怎样?”
“这才三、四个月。”十一娘笑道,“侯爷也太急了点!”
徐令宜也晒笑,拿了扇子:“快睡吧!天气热,我帮你打打扇!”
“侯爷也累了一天”,十一娘笑着去拿他手里的扇子,“妾身帮侯爷打扇吧!”
徐令宜按了她:“别罗罗嗦嗦的,快睡吧!”
风里夹着冰块的凉意吹在十一娘的身上,十一娘翻了个身,握了徐令宜的手,闭上眼睛,想着明天是不是要问问赵先生谨哥儿的功课,很快就睡着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接下来的几天,十一娘和徐令宜都在忙林家的事一——三天后,林家报了丧。但林夫人并没有能压制住几个儿子”几个儿子各正为政,家里乱糟糟的,倒茶的丫鬟被叫去扫地,敲云板的被叫去迎客……那些吊丧的看着情况不对,有的在灵前上了香就打道回府,有些和徐家相熟的,拐了个弯到徐家来落脚。徐令宜带着徐嗣谆在外院招待客人,十一娘就在内院安置女眷,听她们说着林家的八卦。其间邵家的人进京奔丧来拜访徐令宜,慧姐儿带贞姐儿给太夫人、十一娘等做的鞋袜来给十一娘问安。直到过了威北侯爷的头七,俩口子才算消停下来。
林大奶奶带了礼品亲自上门道谢:“多亏有侯爷和你帮忙!本应该好好谢谢你们。只是如今我们家要守孝,只有等出了孝再说了。”
“大家亲戚一场,姐姐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两人说了会话,去给太夫人问了安。林大奶奶不便久留,十一娘送她去了垂huā门。
长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顾不得十一娘在送客,大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庞师傅要打六少爷和七少爷的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