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这年都差不多快过完了,钟蔡都是接到了来自大唐吏部的邀请,进而前往广西出仕担任一地县令的时候,陈立夫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据他所知,吏部的这一次选拨致仕官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准,更加没有什么考试之类的,往往是主动向一些致仕官员发出邀请,只要答应,立马就能够直接出仕。
为了避免邀请使者,陈立夫年前年后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都没去,就等着使者上门,但是这一天一天等着,那使者愣是没来。
年前那段时间还好,他充分发挥了身为一个读书人的涵养功夫,沉住了气,甚至有时候还想着,到时候使者来了,自己少不得要保持矜持,推脱一番,最后才会勉为其难的接受。
自己纵然不敢说和诸葛亮那样让李唐使者三顾茅庐,但是最少也要让他们看到,想要本老爷出仕,那是需要让本老爷看到诚意的。
嗯,到时候,兴许还要拒绝一次,等他们第二次上门的时候再勉强接受。
如此方不负自己的名望,要不然的话,自己堂堂三甲进士的面子往哪摆啊!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年前李唐的使者没有来!
过年那几天,陈立夫也是沉住了气,这逢年过节,李唐官员放假休息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依旧不着急,安心在家等候。
但是从过年一直到现在,眼看着就要出正月十五了,而李唐王朝那边,大年初三就已经是尽数办公了,然而使者依旧没有来。
而昨天,他更是听闻隔壁镇一个早年致仕,都已经六十有余的老前辈都是被李唐邀请出仕了。
这一来,他就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所以这一天陈家的众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自家大老爷似乎心情不太好,虽然没有大发雷霆,但是阴沉着的哪一张脸却是让谁都看得出来,本老爷心情不好,别招惹我!
坐在书房里,陈立夫放下了画笔,桌上的画纸是一颗青竹,傲立于寒冬冷风之中,而青竹的旁边,是数颗被吹得东摇西摆的杂草。
书画乃至诗词这些东西,有时候往往就是代表了他们的所思所想,陈立夫画这青竹,自然是以画为寓,自比青竹。
既然你们李唐使者不来邀请本老爷,我还不去呢,现在就算是你们找上门来求着我去当官,本老爷也是不去。
绝对不和钟蔡等人一样,当一株随风倒的墙头草!
深吸了口气,然后陈立夫拿起了另外一支笔,打算在上面题词明意,不过这个时候,外头却是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老爷!”
被这一声老爷给干扰了后,他的手腕也是轻微一抖,笔尖瞬间就是在画纸上点出了一个大大的黑点,黑点迅速在画纸上散开,把好好的一副寒竹图给糟蹋了。
当即他就是脸色一寒,阴沉着脸转身开门:“毁了我的寒竹图,如果你没有足够的理由的话,等会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那小厮听到陈立夫的话,当即就是面露惊恐:“老爷恕罪啊!”
“小的不知老爷正在作画,惊扰了老爷罪该万死!”小厮这会,显然是忘记为什么来找陈立夫了,是一个劲的求饶。
陈立夫看他看着心烦,当即道:“还不快说什么事?”
此时,那小厮才是回过神来,然后道:“外头来了一个自称‘吏部文选司副科长’的人,说是要见老爷呢!”
吏部主事?陈立夫一听,脸色顿时是连续变化了两次,从震惊再到喜悦,不过涵养功夫还算不错的他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面部的表情,沉着脸道:“哦,现在人在何处?”
小厮道:“现在正在前厅,大管家正在作陪奉茶!”
陈立夫听罢后微微点头道:“此人不可怠慢了,你先回去好好伺候着,说我片刻即来!”
当即小厮就是去了,不过刚走两步,就是却又停下了脚步道:“老爷,那板子?”
陈立夫此时也不再是阴沉着脸了,口道:“这板子先记下,下不为例!”
听到这话,那小厮才是面带劫后余生的表情欢喜的去了,而陈立夫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了房中,让丫鬟们伺候自己把身上的便服给换下,然后穿上了一套见客所用的锦袍。
对着南边贩卖过来的小镜子仔细看了看,确认不会失礼后,这才缓步而出!
不过这脚步还挺缓慢的,不过慢慢的却是不知不觉的就快了一些,这人还没走出这小院子呢,脚步就已经是近似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