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都被安排住在二楼舱房里,就在张氏房间后头,靠近楼梯口的地方。白天她们会下楼来侍候,夜里再上楼休息。广平王身边还有小厮和内侍,厨房洒扫浆洗等杂活又有粗使婆子们负责,其实她俩的工作还挺轻松的。平日无事的时候,还能去陪张氏聊天说笑。张氏听了,连说这一行南下,不用再担心会寂寞了。
说话间,汪福来打发了婆子来报信,说是赵玮的几个随行人员到了。这说的可不是仆从,而是此行南下需要用的幕僚,两人都颇有些来历。其中一位年长的,是易学士的堂弟,易家兄弟的族叔,精通律法和术算。赵玮托了朋友的关系,才把人请到的。另一位年轻些的,则是赵玮恩师李光地的堂侄,本身是手段圆滑的人,更由于他父亲前些年在南京任职,去年方离任,他在那边生活了十几年,对江南的人事十分熟悉,可充当半个向导和情报官。这两位幕僚都受到赵玮的器重,本身也是世家子弟,随行人员不少。他们被安排在另一条船上,一应日常用度都是建南侯府负责的。今日出发,他们都需要向家人告别,就各自从家中前来通州。建南侯府早派了人驾车过去接了,如今总算到达。
张氏知道孙子还需要倚仗李易二人的辅佐,便吩咐汪福来小心侍候,万不可怠慢了。汪福来领命而去,自带着人去安排两位先生上船安置不提。
没过多久,午饭时间到了。广平王与赵玮、曾侍郎他们竟然还未到达。高桢便命人到岸上不远处的酒家订了两桌最好的席面,送到船上来供众人享用。赵琇这边也另外订了一桌给李易二位送去。待众人吃饱喝足,张氏就回房间打了个盹。高桢本想趁机拉着赵琇说一会儿话,但见到赵琇一脸倦意,又不忍心,就放她回房小睡去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楼上中间的舱房传来脚步声,想来是张氏午睡起身了,高桢方才瞧见广平王与皇长子的车驾抵达码头。
高桢连忙下船相迎,才知道今日皇帝与广平王兄弟俩依依惜别,又嘱咐了曾侍郎与赵玮许多话,这才耽误了时候。他们路上已经用过简单的午膳了,皇长子奉命护送伯父前来,见了堂兄,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们可以更早到的,是伯父广平王担心他小孩子饿肚子伤身,特地命随行人员中途停下来用饭,才拖了这么久,倒累得堂兄久候。
高桢并不在意,他也不希望父王饿肚子的。只是皇帝乐意拉着父王在臣工们面前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但他们要考虑的事情却更多。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在码头上再拖延时间,怕是天黑前都别想启程了。因此他说服了皇长子,把一些可有可无的仪式给取消了,先把广平王给搀扶上了船,待曾侍郎与赵玮分别带了人登船后,隔水与皇长子再道一声别,就下令起锚了。
赵琇坐在自己的舱房里,只感觉到脚下轻轻一晃,窗外的景致就开始往后移。她便知道,这是船起航了。
大船果然有大船的好处,一路航行,并不见有颠簸,她走路时也觉得脚下很稳。不过想到祖母年纪大了,今早休息得也不好,不知道是否会晕船,她便交代柳绿带着两个小丫头将行李整理好,自己往隔壁张氏房间走去。
舱房外的走廊上开了两扇窗,凉风阵阵,却并不十分寒冷。廊中两端有王府侍女站立,瞧见赵琇出门,都望了过来,看她是否有吩咐。赵琇微笑着向她们摆摆手,就转身进了张氏的房间。
张氏午休得很好,此时正倚在罗汉床边,靠着大引枕,跟夏露说话。冬霜则在里间收拾东西。见赵琇过来了,张氏心情很好地招她过去坐下:“世子安排得确实周到,连安神香都点上了。我方才小睡了一会儿,觉得不比家中差多少。这都是王爷和世子的心意,回头见了二位,你一定要替我道谢。”
赵琇答应着,又问:“今天出发得有些晚了,不知道天黑前,我们能走到哪里?可以到达天津吗?”想想从京城到天津,也不是很远,大约就是两百来里路吧?如果是坐马车,走得快一点的话,也就是大半天的功夫。
张氏摇头笑道:“怎么可能?这船太大了,同行的船也多,正巧漕船入京,河面上有点堵,如今只能慢慢走着。幸好前些年朝廷才疏通过河道,淤塞不算严重,前头又有官船领航,我看一个时辰还是能走上三四十里的。只是天黑不能行船,估计要明天才能到达天津呢。幸好通州往南,也有几处城镇,不必担心错过了宿头。”
赵琇有些失望:“那不是很慢吗?怪不得当年王爷和王妃不耐烦待在船上,宁可自个儿带着随从坐马车,先行一步了。”
张氏笑道:“坐这样的船,谁图它快呢?够稳当就好。况且王爷也不着急。”
赵琇叹气,广平王确实是不着急,但她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久别的朋友蒋雯,心里就着急起来了。数月不见,不知蒋雯如今怎样?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