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太后有些不以为然,“她又生出什么事来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搅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外头的人还不知如何说她呢。晾了她几个月,她一脸乖巧地跟着皇上来赔罪了,说今后再也不敢。可事实上呢?别说你皇祖母武断,她那双眼睛看着就不象是真的知错了,以后且有得烦呢。”
高桢笑笑:“皇后娘娘若胆敢再次胡闹,难不成皇祖母不会拦么?她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太后笑着摇头,又有些好奇:“你进宫来瞧皇祖母就是了,怎的还上她那儿去?别去,仔细她又糊涂了,给你脸色瞧。即使她要挑剔你礼数,你也别管,万事有皇祖母在。”
高桢答应了,又笑道:“孙儿也不是专程上坤宁宫去的。只是今日去建南侯府访友,赵玮不在,孙儿就去陪他家老夫人说了几句话。恰逢皇后派人去召赵家妹妹入宫。孙儿想着要进宫来给皇祖母请安,便顺路送了赵妹妹一程。到得坤宁宫,才听说皇后今日请了好些人家的闺秀前来喝茶,也不知是做什么呢。”
太后听出几分端倪来了,好笑地看着孙子:“你这是担心了?怕皇后瞧上了你中意的女孩儿,要聘给大郎做媳妇?”
高桢有些窘迫地红了脸,转开视线道:“皇祖母说到哪里去了?孙儿才不担心这个呢。您不知道皇后请来的姑娘都是多大年纪的。虽然赵妹妹也受召前来,但皇后的用意想必不是在为大郎择妻。再说,曲水伯夫人也在呢。她老人家是个明白人,怎会不知道大郎的婚事,已经不是皇后娘娘能做主的了?”
太后听了,不由得有些讶异,叫了宫人来问:“皇后今日召了诸家闺秀入宫说话,都有何人在座?去打听打听。”
不过一时三刻,宫人打听得消息回转,报给太后。太后一见那些姑娘们都是十三岁以上的年纪,就知道高桢说的是实情了,这确实不是在为皇长子找媳妇。倒是曲水伯夫人在场这一点,颇有深意。太后想起了先前蒋谢两家失败的那场议亲,便有了些想法:“莫非皇后与曲水伯夫人是想为谢襄飞择妻?”
谢襄飞本来是太后看中了想说给自家侄女蒋雯的人选,她对这个年轻人自然是很满意的。可惜皇后作死,闹得两家结怨,彼此见了都尴尬,所以这门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太后虽然因为皇后之故,对谢襄飞有几分迁怒,但也有些可怜他摊上个糊涂的姐姐,连婚姻大事都被耽误了。外头的人若知道皇后为弟择媳时,因为不满意弟媳妇人选,就使计坏人家姑娘名声,还有谁愿意嫁给谢襄飞呢?没想到太后才可怜了他几日,皇后就拉着母亲,召集京中高官显宦之家的千金,要为他挑媳妇了。
太后心里不大高兴,她的大孙子高桢也还未娶妻呢,都不成如此大张旗鼓地选秀;二孙子皇长子择妻,各家诰命也是顶着“给太后请安”的名义带女儿或孙女入宫来给她过目的。谢襄飞何德何能?也配得上这等架势?
接下来的时间,高桢就基本花在安抚老祖母上了。不过他的心情倒是不坏,只是嘴上劝着太后别生气,实际上句句话都在挑拨太后的怒火。等到午间皇帝过来陪太后用膳时,太后就向皇帝告状了。
皇帝听了便道:“昨日皇后跟朕说,想请几位熟悉的闺秀入宫喝茶。朕想着她横竖无事,不过是喝个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由得她去了。怎的就惹恼了母后呢?”他斜了高桢一眼,有些好笑:“难不成桢儿是舍不得让心上人去见皇后么?”
高桢似笑非笑:“侄儿还不至于如此小气,只是有些不明白,才问了皇祖母一句罢了。皇后只有谢襄飞一个弟弟,对他的婚事上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侄儿记得,谢襄飞的婚事,皇上已经包揽了去,皇后怎的还不放心?不过若从她中意的几位人选来看,也难怪她会不放心了。谢襄飞文武双全,青年才俊,在皇后与谢家人眼中,还真是非得要这等高官显宦之家的女儿,才能配得上呢。”
皇帝听了他这话,心里先硌登一声,等离了慈宁宫,便立刻命人去细查。这一查,就证明了他心中所疑。皇后召来的确实都是高官显宦家的女儿,而且无一不是他得用的大臣家的女孩儿,当中也就赵琇一个算是家里没什么实权的,偏又是太后与他早就看中的高桢之妻人选。皇帝如今多疑,不由得忧虑,觉得皇后这是打算利用弟弟联姻实权高官了。
本来谢襄飞娶个高官之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有些东西,皇帝自个儿主动给,那没问题。皇帝没给,你就自个儿争着要,那就有问题了。皇帝连亲兄长亲侄儿都要排除在中枢之外,又怎会容许皇后和曲水伯府拉拢自己要大用的人呢?
那一晚,皇帝去了坤宁宫。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