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巧儿的指正,让除了容慧兰之外的什么其他人更为震惊的话,那就要数容二老爷了。
巧儿话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漏洞,甚至于只要仔细想来,还很是合理——是啊,若是容慧兰只是派人去害大房一家,结果错杀了容老夫人,这的确是合理的,唯一的不妥之处,便是那些人是如何找错了人的。
二老爷心头狂跳,耳边也响彻着‘咚咚咚’的心跳声,目光死死盯着容慧兰看。
容慧兰也焦急的把目光看向二老爷,疯狂摇头道:“爹!我没有!你相信我!我没有!”
只可惜,她眼中因为忐忑与惊惧而流露出的心虚却出卖了她。
二老爷一时间如鲠在喉,一边是自己的老母亲,一边是自己的亲女儿,本就难以取舍,更何况,现在容老夫人已经没了,难不成还要让他再失去一个女儿吗?
失去至亲的彻骨之痛,他只想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藏匿在袖子下的双手抖个不停,在容慧兰恐惧的眼神下,二老爷强咽下几乎涌上喉头的鲜血,之后转头朝着萧其琛的方向,哑声替容慧兰辩解道:“皇上!小女平日一贯尊敬长者,友爱姐妹,贤淑名声遍布京城,是断然不会做下此等错事的,还请皇上明察——”
二夫人也急忙跟着二老爷开始不停向萧其琛告饶,只是他们身边的三房人,却是冷下了脸,不说话了。
“皇上。”就在此时,原本站在萧其琛身侧,一直一言不发的瑾辰贝勒也突然走了出来,并且拱手向萧其琛行礼说道:“臣也不相信臣的妻子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巧儿虽说是臣福晋的贴身丫鬟,臣亦不明白她缘何要空口白话的往主人身上泼脏水,但既然她口口声声称此事儿与臣另一位姨娘有干系,臣便斗胆请皇上去将兰姨娘一同提来,作为佐证,微臣坚信微臣发妻不会是这等残害手足亲人之人!”
瑾辰贝勒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又满是对容慧兰的维护,让原本焦急的二老爷与二夫人都停下了话头。
然而,二老爷与二夫人此时是已经病急乱投医的不问病灶,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探听细节了。
但其实只要仔细一些去听,便能从瑾辰贝勒的话中,听出更多的一些意思来——
与其说,瑾辰贝勒是在维护容慧兰更好的呀
,或者为她开脱,不如说他这是故意在给容慧兰下一个必死局的套。
此事儿如若真的不是容慧兰做的,他这般维护还算正常;但在这事儿与容慧兰脱不了干系的情况下,他在这么来一出,只是将容慧兰推入深渊罢了,难不成兰姨娘来了这,敢不说实话吗?
容慧兰满眼怨恨的瞪视向瑾辰贝勒,神情几乎要疯魔的就想要嘶喊些什么,然而,在同时看到高台上身穿明黄色龙袍的萧其琛时,容慧兰又猛然清醒过来,明白了身处何地,硬生生又将嘶喊忍下,只是双目却恨的发红,宛若刀子一般的狠狠刮在瑾辰贝勒身上。
“准了。”萧其琛也不客气,直接顺着瑾辰贝勒的话应了下来。
容慧兰几乎是在萧其琛话音刚落下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瘫软的跌坐了下来,几乎只能依靠二夫人的身体来支撑自己。
二夫人也终于瞧出了一些不对,可惜已经迟了,锦衣卫已经有人去瑾辰贝勒府带兰姨娘过来了。
就在等待的这段期间,整个大堂内一片的安静,安静到让人心头越发产生了恐惧与焦躁的不安。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兰姨娘也终是被人带来了。
同样作为容慧兰身边曾经的大丫头,兰姨娘虽说被提为瑾辰贝勒的身边人,可是无论是气度或是心态都还尚未彻底转变,更不用说,在同样知晓了容伯府内昨日发生的事情后,兰姨娘心头亦是非常的惊恐与心虚,别说被皇帝提审了,便是容慧兰这边,她都不敢与其再对视上一眼。
几乎是刚进屋,都不用萧其琛开口多问,心理承受力不够强的兰姨娘便主动招认了自己的罪过。
“皇上!贝勒爷!那些人都是福晋逼奴婢去找的,福晋说,只要奴婢替她找了人,便能允许奴婢为贝勒爷剩下一儿半女,奴婢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办了错事儿,还请皇上饶命,贝勒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