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像豆芽一般弱的他,除了被表叔打得奄奄一息外,没有一点用处。
表叔卖了姐姐以后,还了账,余下的钱整天赖在酒馆里醉生梦死。
伤痕累累的牧仁,躺在表叔那破破烂烂的家里,一连两天水米未进。
他的伤势太重,又没有及时治疗,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
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顺着深陷的眼窝,哗哗地流着。
“阿爹!阿妈!姐姐……”他日夜呜咽着,日日夜夜地呼唤着亲人。
第三天的时候,同样伤痕累累的姐姐,终于逃了回来。
一看到快要死去的弟弟,萨仁扑过来抱着他的脑袋,号啕大哭:“弟弟,可怜的弟弟……”
“姐——”已出现幻觉的牧仁,乍一看到姐姐,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直到姐姐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直到姐姐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了他的嘴里,他才知道,姐姐真的回来了。
他开心地想笑,但嘴一裂,却化成了干嚎……
萨仁翻遍表叔的家,想为弟弟准备些吃的,但除了半杯凉水外,连一粒米花都没有。
萨仁将半杯凉水喂给弟弟后,他的状态竟奇迹般地发生了好转。
“姐,我饿——”牧仁无力道。
“姐给你做饭吃!”萨仁答应着跑进了厨房,然后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旧木头可以吃吗?破毛毡可以吃吗?尘土可以吃吗?——可家里除了这些,再无他物。
好容易逃出来的萨仁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再回到买她的那户人家。
虽然作为她未来丈夫的那个傻子才七八岁,虽然坏老头每晚都欺负她,虽然恶婆子每天都打她,但他们家有吃的,有能让弟弟活命的粮食。
傻子的爹妈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生下的他,他们对傻子宠溺有加,但对萨仁又坏又狠,萨仁便在心里叫他坏老头和恶婆子。
萨仁知道,若留在表叔家里,就算坏老头和恶婆子不找回来,表叔也会再度把她卖到别处的。
萨仁没有一分钟的犹豫,只说了句“姐姐带你吃好吃的”,便背起瘦得像一把骨头的轻飘飘的弟弟,拼了命地跑回了夫家。
还好,坏老头、恶婆子和傻子走亲戚还没有回来。
——今天他们要去比较远的地方走亲戚,他们既想让萨仁照顾羊群,又怕她逃走,便把她和羊群一起锁进了羊圈里。恶婆子还让她把一大堆干草全部切碎了才能休息。但他们刚离开,想念弟弟的萨仁,便破坏了羊圈,逃了出来。
萨仁思前想后,最后她把弟弟藏在她和傻子的床下面才肯放心。
傻子到现在还尿床呢,他好糊弄,而坏老头和恶婆子也轻易不会来翻看他们的床下面。
这里相对是安全的。
安顿好弟弟后,萨仁立即为他端来了奶茶,又从恶婆子的房间里偷来了奶豆腐和新苏饼。
看着狼吞虎咽的弟弟,萨仁知足地笑了,知足地哭了。
为了弟弟,她死了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