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对这桩疑案有所了解的纨绔,有位哥们打包票说那位易公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更有脑袋瓜生来好使的哥们怀疑是苏大少与这两个畜生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偷梁换柱。
张小豺必须要防一手这位鬼神莫测的易公子,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踏马的老子钱囊什么时候被偷了?”张小豺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怒吼一声,把空空荡荡的钱囊往桌上一拍。
做完这件事情他就后悔了。
小殿下面色很古怪地瞥了一眼白袍老狐狸。
白袍老狐狸皮笑肉不笑的眯眼望向这位张家公子哥。
张小豺顿时服软,挠了挠脑袋低声道:“搞错了搞错了,我自己弄丢了。”
天酥楼同一时刻想到某件传闻的纨绔们纷纷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钱囊。
这些纨绔们瞪大双眼不可思议掏出空空如也的钱囊,有了张小豺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开口,眼神却是喷火般死死盯着那道黑衣少年身影。
“马勒戈壁老子钱囊也没了!”
“这个易公子绝逼跟宋老贼是一伙的!”
无数道念头在这些纨绔心中迸发,如果不是威慑全场的白袍老狐狸,这些纨绔们恐怕大骂出口顺带一拥而上。
敢怒不敢言的洛阳大少们直接把罪魁祸首的黑锅盖在这位黑衣少年身上。
“这头白袍老狐狸。”易潇有些咬牙切齿,仅仅看了一眼那些纨绔的冒火眼神,就明白那位白袍老狐狸究竟拿红莲华手做了什么龌龊事情。
这是小殿下精明了十六年来的人生头一次被人阴了一道,这只老奸巨猾的白袍老狐狸手脚利落无比将一口大黑锅扣在易潇头上。
“有你的好处。”白袍老狐狸懒洋洋传言:“亮了身份是件好事,有我罩着你没什么好怕的,今天这口锅你先背好,分赃带上你。”
小殿下听着这句明显耳熟的台词,这只老狐狸的花言巧语是自己对宋大刀鞘的惯用伎俩。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殿下深呼吸一二三口气,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算是我亏欠你的。”白袍老狐狸再度传音,道:“滴天露回去以后再给你五十滴。”
接着柳禅七有些哭笑不得望着那个坐死在板凳上不肯动弹的黑衣少年。
易潇微笑不说话,只是目视前方,与那位大红屏风幕后的女子隔着红莲对视,手指轻轻敲打瓷盏,不忘端起茶盏小缀一口。
巍然不动。
“算我怕了你,得得得,这十万两银子待会全给你。”白袍老狐狸头疼传音:“算是给你一席手谈的劳务费,行不行?”
小殿下狠狠摆回来一道,这才笑容灿烂开口:“久闻柳姑娘大名,不知在下可有资格手谈一席?”
大红屏风后面那位不说话。
“十万两。”小殿下笑着看了一眼白袍老狐狸,十万两到手的太轻松,再加上花别人的钱一点也不心疼,也算是大慈大悲为这位柳儒士造势:“我花十万两,一睹姑娘芳容。”
真正的造势。
一掷千金只搏一笑已经是一件极为离谱的事情。
酒会魁首十万两求手谈。
天方夜谭。
即便这是一个刻意为之的噱头,也让人不免有些惊叹这个手笔的成本之大,不要说捧一个出阁花魁,就是捧一位文评大才子也绰绰有余。
那个大红屏后的女子似乎对这个黑衣少年的话感到有些好笑。
她的笑声听起来更加酥人入骨。
“好。”柳儒士笑了一声,接着淡淡道:“天下人无人不知易公子如今背负的盛名。”
“儒士今天愿花二十万两,不知可否一睹易公子真容?”
如果说一位女子,能够躲在大红屏后独修儒术,将琴棋书画诸道修行精通,这是一件极为妖孽的事情。
那么这位女子同时展露出气吞山河的霸气,不免让人脑海中的形容词有些匮乏。
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小殿下头一次认真打量大红屏背后的那个女子,他轻轻笑了笑。
怪不得白袍老狐狸在十三年前就放言大红屏后的柳儒士会名动洛阳。
无需造势。
这个女人本就占了天地下最大的势。
小殿下认真走到大红屏处。
与那个女人一屏之差,依旧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只是那一幕大红帘缓缓拉上。
将两个人隔断在天酥楼众人目光之中。
白袍老狐狸微笑转头:“他们手谈,你们难不成干等着?”
屁股刚刚焐热的洛阳年轻权贵有些微惘。
“还不商量待会怎么出价?”白袍老狐狸冷笑道:“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到时候叫价时候如果冷场了,你们还指望今天能安稳打道回府?”
“不要你们把府邸积蓄掏空掏干净。我这个人实在。”白袍邋遢男人拎了一壶酒,笑眯眯道:“你们觉得值多少钱,就出多少钱,一分钱我都不会多要,你们也不要多给。”
面面相觑。
明目张胆打劫洛阳权贵的白袍老狐狸自顾自灌下一壶酒,不再理会开始交头接耳的洛阳纨绔与权贵。
他怔怔看着大红帘出神。
“名动洛阳,不是说说而已。”白袍老狐狸轻声道:“是真的会让你名动洛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