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儿的喃喃自语,那一句“还有一把剑”让他面色一变,想起了来时的调侃。
霸王藏剑三门,其中一处是龙门。
龙门黄沙百里,脚下黄沙百里。
龙门藏着一把剑,脚下......
小殿下怔怔出神,面容苦涩,“不会吧?”
......
......
樽云觞细眯起眼,仿佛在对黄沙地说话,柔声道,“你在等我?”
黄沙呜咽而鸣。
“我懂了。”红衣儿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掌,按在黄沙地上。
黄沙流转一百里,以她为中心,地倒天倾,黄沙如雨。有一声高亢龙鸣缓缓从地底升起,一道清冽凤鸣为之作伴。
红衣蹙眉,飞沙斗转,卷起一道巨大的陆地龙卷,那陆地龙卷居然生出龙爪风翼,贯穿天地,天地刹那昏暗,传来响彻天地的一声细腻嗓子。
“起!”
数里外那家破败不堪的客栈,那被黄沙模糊到看不清的匾牌,此刻震落一层木屑,露出内蕴其中铁笔银钩的龙门二字。
塞外走马的江湖人,牵马的侠客,方圆百里黄沙地,但凡佩剑者,剑无一不自行出鞘,向着那道龙卷中心绽出三寸,有如叩首。
遥望沙龙卷,那些江湖客全部惊咋,伸着舌头也不管风沙大,直到沙子呛了嗓子这才反应过来,边跳着脚呸边狠狠骂娘,眼神却是见了鬼一般不肯离开那个方向,更有甚者失魂落魄,失心疯一样,跟着自己佩剑一起手舞足蹈。
小殿下一行三人,被这陆地沙龙卷的异象怔住,易潇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脚来狠狠骂道,“宋知轻你这个乌鸦嘴,真叫你给踩了狗屎运!”
宋知轻面色呆滞,大脑一片空白,喃喃自语道,“我日他个仙人球啊......你们中原,还带这么玩的?”
老段也是瞪大双眼,口中反复念叨着一个字。
操。
......
......
樽云觞眯眼仰看黄沙漫天,大风起兮,红色衣袂疯狂鼓荡,她缓缓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勾,一声“起!”地面飞沙走石,龙卷般起风,以红衣儿为中心狂啸一声,一道黑色物事影子突破地表流沙直入手掌。长约六尺,通体漆黑,三分丑陋,七分狰狞。上盘踞九条暴怒黑金之龙,夹缝中是振翅狂啸的雪白凤凰。
黑龙,白凤。
霸王藏剑龙门,以黑龙白凤剑匣藏之。
剑匣尚且如此,其中剑又如何?
却见黄沙漫天,狰狞剑匣衬托的红衣惊艳无双。
那红衣儿长发随髻盘起,如今随手拔去木髻,长发被风吹散如墨泼散。虽只留得侧影,却被那丑陋无比的剑匣衬托得如同天上谪仙人,松开托匣手,那黑龙白凤剑匣就这么静静浮在空中胸前。
十指入口咬下,再按在剑匣上,便是一声铮铮怒鸣!
指尖鲜血流下,匣上白凤变红凤,黑龙咧嘴笑。
红衣也随之笑。
一笑龙卷再起三十里,直冲云霄。
红衣儿轻轻抬手,漫天黄沙凝滞,再放手,便是天地肃静。
黄沙被猛然拍散,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从高空噼里啪啦砸回大地。
龙卷散尽,那只巨大白魁保持着捂眼动作,蜷缩如山,却是永远也不会有下一个动作了,它背上千疮百孔,被无数黄沙洞穿,四肢百骸的精血被剑匣吸出,重新汇聚成一滴金黄色血滴,静静悬浮在空中。
宋知轻被震惊得先是说不出话,然后是无话可说。
老段喉咙里还在反复酝酿着那个字。
易潇看着那狰狞剑匣,喃喃道了三个好字。
“好一个龙门藏剑。”
“好一个黑龙白凤。”
“好一个穆家红衣。”
今天稍微有点事情,更新晚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