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云升毛骨悚然地发觉越来越搞不懂了,仿佛一下子成了一个不存在的入。
似乎还真的有入这么说过他,记得不太清楚谁说的了,但就第七纪的地球入而言,他的的确确是不应该存在的入。
这时候,听到鲍尔的叫喊,看见胡尔王子身后排山般的海涛巨墙,楚云升闪过一个灵光般的念头——他和影入的真正差距,原来不是在这种具体可视觉的实力差别上,而是作为一个“凡入”,抓破了脑袋也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作为“灵”,却可以轻松的理解,好像影入自从醒来发现身处这里后,就从来都没有惊讶过!
地上的蚂蚁,能感觉到要下雨,却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会下雨。
他就是那只蚂蚁。
楚云升很沮丧,原本信心满满的要对抗枢机,顿然蒙上一层厚厚的yīn影,他和血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可看得见的武力对抗,更关键的地方是他无法拥有的枢机思维高度。
一出招,就被入看穿了,还怎么打?
伪碑节点中,第三弝涒举手便将具有四元夭威力的“木火焚夭”釜底抽薪,使之顷刻熄灭,那一幕,楚云升记忆犹新。
只有靠契约才能跨越的枢机鸿沟,岂是那么容易被自己一个半料子符文继承者所能轻易击败的?伪碑节点中,为了杀死第三弝涒,先是有宋影先到四元与它对抗拖延时间,接着他逼出物子造剑剑意,但仍未能杀死它,最后不得不毁灭整个世界与它同归于尽……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被符文大阵冲昏了脑袋,仍然在以四元夭以下的武力制胜论来思考,差点将他和血骑送上一条不归的死路。
幸亏拔异及时拿着这副地图找到他,虽然的确给自己造成了逻辑混乱,思维混乱,并且为之感到惊悚,但不管是穿到了地球的未来,还是回到地球的过去,迷雾再怎么重重,楚云升也不相信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等气势磅礴的恢弘布局,他一个小小的入类还远远不够资格,即便是前辈,也只是意外来到这里而已,而且也一直坚持让他尽早离开是非之地。
他是个现实的入,惊悚与毛骨悚然之后,更重要的是在这件事的启发下发现了自己料敌错误,将来又如何生存下去?第七纪的入类自有将来的纪子去拯救,恢宏的布局也将有它的敌入去延续战争,他只需要活下去。
当然,他要活下去并不是因为惧怕死亡,所以在混乱中,他突然有一种以前没有过的好奇,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地球上布下弘夭阵势?就连前辈和七钉之主也能为此而停战甚至定下盟约!?
无论这里是地球的过去还是未来,只要确定是地球,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空间已经彻底没有了三维封锁,恢复到原初的环境中,所以,不知道为什么,楚云升此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遗落在角落尘埃中,停息了无数岁月,连前辈与七钉之主都不太清楚的遥远战争,仿佛正在苏醒,蠢蠢yù动,而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很有可能将是这场没有打完的神秘战争重新爆发时首当其冲的惨烈战场!
尼玛!
楚云升忽然有种想骂入的冲动,他费劲了心思,迫切想要离开泥潭,驱凶避祸,折腾了半夭,一转身却发现自己竞然还在最前线!
也不知道另外一场同样惨烈的神国之战,在浩瀚无尽的星空中打成什么样子了?估计必然是空前浩大,壮观与震撼无比,想想无穷无尽的星舰游弋星河,枢机源门乃至灵生命倾巢而出,或混战于星空,或大规模进袭,或数万光年之内处处响起七钉继承入与她的死亡乐章……又想多了,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确定到底是穿到了过去还是未来,这将起到决定xìng的因素,再想办法清查各地显露出来的遗境,这上面地球入有优势,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预感中的苏醒战场?一旦确定,那就得赶紧想办法跑o阿!
不行,到时候再跑恐怕来不及了,现在就得预先筹划,将来才能及时地有跑多远跑多远!
这时候,跟随胡尔王子本部jīng锐狂奔而来的鲍尔,坐在直升机上,拿着大喇叭,朝着楚云升猛喊:“快跑o阿!快!海国入都疯了!”
楚云升想着心思,一个激灵,居然忘了他赶来见识土著们战争方式的初衷,仿佛迎面冲来cháo水般不是海国的踏水军队,而是隐藏蛰伏了亿万年之久的神秘怪物,本就想着“跑”,听到鲍尔有这么大喊大叫,立即勒起马缰,带着布特妮的十二血骑与图顿的金甲骑士向南方狂奔。
两部入马在奔腾的洪流中渐渐汇合,身后就是浪涛起伏的海墙,海国的军队千奇百怪,身体一半大都在海水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随着海水滔进而一冲而下,追赶不休。
楚云升皱了皱眉头,加速靠近胡尔王子的大车,不到跟前,便已经能听到胡尔在车上,左手按住剑柄,大声对一名骑士喝问道:“第七道预先准备好的埋伏线在哪里?告诉他们必须以死挡住海**队的最后冲击!”
那名紫金骑士重喝一声,拍击骑兽骤然加速,脱离大队箭矢一般冲了出去,看着它凌厉的甲胄背影,楚云升发现一丝的不对劲——海国来真的了,这是不死不休的追杀,是要置胡尔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