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梁公子贵人事忙,怎么会有空到寒舍来走动了。梁家,凌家都在一郡,乡里乡亲的,梁公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梁俊没料到凌烈会这么直接,他调理一下思绪,索性也就直来直去了:“世伯不愧是豪爽之人。那小侄也就不多做那些虚礼,小侄此次,乃是为求亲而来。”
“求亲!”这个答案让凌烈很是吃了一惊。他万没想到梁俊是为了这而来的。
凌烈生有一子一女。长子凌天照,资质甚好,年纪轻轻就习得一身好武功,但为人张狂,与梁俊有得一比。年前,到外郡游玩,与当地恶少相争,失手将之打死。恶少乃该郡第一大势力嫡子,虽因资质太差,没有太好的武功,却深受家族长辈宠爱。得知其死讯后,立即发文着郡内几个世家共同缉拿凌天照。凌天照仓皇逃窜,却终究没能逃过追缉,死于半道之上。等凌家闻讯赶到,千求万告,送了无数礼物之后,也只将尸首带回。此事,向是凌烈内心最深的痛楚,甚是懊悔。
次女凌紫烟,小了兄长五岁,生得貌若天人,尤其是身段,那叫个妖娆万端,不可方物。但这个小丫头,性子也不甚好,被母亲娇惯多了,颇与乃兄相仿佛。凌烈唯恐其出事,所以一直深养在闺中,轻易不许其乱出府门。外界之人,也大都只知其名,不知其样貌。
梁俊所谓求亲,指的自然是凌紫烟。凌烈明白之后,眉头拧得更紧了。他这女儿性子确实差了点,但怎么说都是亲生骨肉,而且又是仅有的子女,自然是倍加珍视的。梁俊是什么样的人,凌烈心里是清楚的。此人比之他那不知好歹的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之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事,只是因为他从未离开过沧南郡。凌烈怎么可能把唯一女儿的终身交托在这么一个人手上了。
干咳两声过后,凌烈强堆起笑脸说道:“不知,梁公子这是替自己还是别人求亲?”
“小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自然是替自己求亲了。小侄这次是带了万分的诚意而来,甚至可以入赘凌家,还望世伯成全。”梁俊这人虽混迹市井甚久,却不是一个有眼力的人,丝毫没看出凌烈眼神上那丝微的变化。
“这个,梁公子诚意,老朽感受得到。但小女生性顽劣,蒲柳之姿,恐非梁公子之佳偶。此事,还请梁公子多多斟酌吧。”凌烈不好当面拒绝,只好扔出一堆借口,指望着梁俊能够知难而退。
谁知,这个梁俊却是个浑不吝,也不知是完全听不懂凌烈的弦外之音,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他“啪”一声打开了纸扇,笑道:“唉,世伯你怎可这么说紫烟了。紫烟出身名门,有点小脾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大家之女,岂能和小家碧玉一样温顺。至于样貌吗,我想世伯是过谦了。紫烟幼时,小侄有幸也曾见过两面,如粉装娃娃一般,俏丽得紧。想来,便是大了,她也不至于变到哪去吧。就算如世伯所说,在您眼中不好,保不准偏偏为小侄所青睐了。不如,世伯将凌小姐请出来一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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