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青云大会刚开始么。我之前卖那小册子,生意也不好,没什么人信……哎。”那人说着,长长一声叹息,颇有些怀才不遇的意思。
“你叫什么,何方人士,师承何处?”叶冷秋发感兴趣了,连连发问。
那人低着头,不知为何,眼神之中似乎对叶冷秋有些害怕,口中言道:“我叫黄子滔,无门无派,豫州人士。家父供职于武林盟,充任其中文案。我打小在武林盟所驻之所长大,对江湖中的人与事,如数家珍,深为了解。所以,虽不懂武功,没有修为,却对修者的强弱高低,身份背景钻研甚深。”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那小册子当中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我有点奇怪了,你又怎么会跑到这来贩卖那种小册子了。你虽然形容不佳,但我看得出,隐隐有书卷气在身,怕是个饱学之士吧。”叶冷秋饶有兴趣的笑道了。
黄子滔又是一声长叹,言道:“一言难尽啊。鄙家门,算起来也是书香门第,诗礼传家的。可我自小对四书五经之类,没太大兴趣,反而对江湖中事,很是上心,实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无用书生一个。”
叶冷秋淡然笑道:“可不能这么说,不说别的,就冲你这份眼力和分析能力,就不是一般人可比得上。既然你是书香世家,父亲又在武林盟供职,应该生活不差才是,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莫非,莫非家门有何变故?”
“没有,没有,我家里好得很。”黄子滔连连摆手,他深看了叶冷秋两眼,长叹了一口气言道:“这要是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说的。但不知怎么,一见你,就生出几分亲切感。我就不相瞒了,其实,其实,我这是逃婚出来的……”
“噗……”在场之人闻语都不禁愕然,心说:就你这形象,居然还和人家玩逃婚,那找上你的对象得有多差啊。
黄子滔也看出众人不相信,但他也不在意,还是侃侃而谈诉说着他苦悲的遭遇:“那女子,与我家也算是世交,也因这个缘故,打小没少在我家厮混。她年纪小了我两岁,可自小习武,天赋又高,虎头虎脑的,每次到了我家门上,都得把我欺负一番……”
黄子滔絮絮叨叨的,没多大功夫,众人算是听了个明白。原来,他那未婚妻是武林盟总枢附近一个江湖家族的小姐。因为两家关系比较亲近,所以打小二人就玩在一起,可说是青梅竹马。黄子滔长了两岁,所以打小就被大人教导着,让着他那未婚妻习惯了。而他那未婚妻,偏生和郎玉瑶性情有些相仿佛,彪悍之外,带着二分刁蛮,有事没事曾经欺负着黄子滔玩。黄子滔这人心比较大,并不与她多做计较,每次忍忍就过了,回头笑笑就忘了。
不曾想,有一天这女子竟然自己拉着家里人,直接跑到了黄子滔家提亲来了。黄子滔得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吓傻了。在女子来家提亲的第二天,他收拾了一点自己的积蓄,逃离了家门。他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知道女子的家族实力比他们家好上几倍,家里人不可能推掉这门亲事。为了不让自己身陷虎穴,一世难逃生天,他也就只有逃走这一途了。可出了家门,他这么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根本不会什么营生,没多久,盘缠用尽,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
“唉,我说姓黄的小子,你那个未婚妻,长得很丑么?”郎玉瑶在一旁却是听得很不以为然。谁让她的性子和黄子滔品中描述的那个未婚妻那么像了。
黄子滔愣怔了一下,擅于察言观色的他,也看出了郎玉瑶神色的不善。好一会之后,他这才说道:“那,那倒也不是。她,她虽不如几位姑娘有倾城之貌,倒也算很好看的了……”
“那不就得了。依我看,你也就别在外面瞎混了,回去和她成亲得了。她为了你,可以把面子放下,主动到你家提亲,连女孩家的面子都不要,这多难得啊。由此可见,她对你用情有多深了。要我说,能摊上这么一位待见你的女人不容易,你将就将就得了。至于打你的事,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你多担待点也就过去了。”郎玉瑶一副指点江山的意思,看那架势,黄子滔要是不听,她大有替其未婚妻出头的意思。
“去,去,你捣什么乱啊,瞎出主意。”向志行却是看不过去了,站出来把郎玉瑶推到一边,又道:“你以为人人像我似的,不怕被你打。你也不瞧瞧他这身子骨,像是能扛揍的么。回头,他扛不住,被打死了怎么办?真是的。”
听向志行这么一说,郎玉瑶也把黄子滔打量了一番,顿时没话了。确实黄子滔瘦小文弱,就那模样,一般强壮些的人的拳脚都未必扛得住两拳,更不要说他那有修为的未婚妻了。
“那,那倒不至于。她下手还是有分寸的,虽然常被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却不曾有过内伤,更不要说性命之忧了。”黄子滔闻语,却忙出声替他那青梅竹马分解了两句。
“既是这样,你该找她好好谈谈才对啊,这么跑出来也不是办法。你可要知道,你这一逃,对她的名誉伤害可是不小的。”北宫纤纤最擅长洞悉人心了,她在旁边观察了许久,算是看出来了,这黄子滔虽然选择了逃婚,但心里其实还是挺在乎他那个未婚妻的。要不然也不会听别人一把她说过了,就立刻替她解释了。
“这个……”黄子滔有些犹豫了,沉吟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我也知道这么逃了不好。可是,可是,她,她真不是良配。女子理当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端庄娴雅……”
“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狗屁。我们是江湖儿女,江湖儿女哪管这些酸儒文人的规矩。依我看就是你自己矫情,趁早回去把婚结了才是正经。”郎玉瑶一听这话,立时不干了,跳将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