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这老家伙见钱眼开、唯利是图,而是皇甫铭一旦对她下手,镜海王府和隐流必然要死磕,连带整个中京都要动荡不安,白玉京发卖会就算能继续办下去,恐怕客流量和成交额也要锐减。如今的天上居已经不起折腾了,何况长治久安、四方太平,生意才能好好做下去嘛。正所谓大环境要好,买卖人才有钱赚。
果然权长老目光一闪,沉吟了几息道:“天上居的名誉只值三年么?至少也要十五年。”
宁小闲不满道:“拦截几条短讯罢了,无关的依旧发给皇甫铭,这于天上居没有任何难度。五年。”
权长老摇头:“若被发现,我便要得罪镜海王府。十三年。”
“两个时辰罢了,七年。”宁小闲知道这老头子必有下文,“权长老你有什么话想说,现在就说罢,时间宝贵。”
被她看破,权长老咳了一声:“好罢。我知道隐流里种植血梧桐树,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要一根枝子,至少要六寸长,二指宽。”
六寸长?那至少是二十公分了。宁小闲脸都黑了:“血梧桐尚幼,寻不到这样大的枝杈给你。最多就是三寸长,一指半宽。这般大小已够作个替身娃娃了。”血梧桐又被称为第二条命树、替死树,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贝。若非眼下情况急得火烧眉毛了,她可舍不得给。
权长老对这种树的娇贵也有耳闻,也知自己不可再贪多,于是道:“好,那便这样定了。”
宁小闲兀不放心,又补充一句:“短讯的内容不可阅看,都送到这里来。”
权长老点了点头,挥手召人,把命令传达下去,这才起身走了。他还有要务待办,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
半个时辰里面。只有一条讯息是发往六百六十九号包厢的,并且内容还是无关紧要。
宁小闲也不着急。
果然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就有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方胜送到了她的手上。虽然叠得细心,但纸质却是很普通的细白纸。上面的字却是以鲜血写就,笔迹尤其潦草。
宁小闲看到上面的内容,终于露出了松快的表情,因为这张纸笺上,白纸红字写下了阴九幽和长天的真实境况。言简意赅,落款是余英男。
终于截到了这条讯息!
她将它收了起来,递了颗药丸给送方胜过来的那人:“吃下。”
她是客席长老,权长老又嘱咐过这小厮要乖乖听她的话,因此他果然接过药丸吃了。过不了几息药力散发,就见他双眼发直,目光变得呆滞。
宁小闲这才问道:“方才一路上可有打开这个方胜看过?”
这小厮呆板道:“谨遵权长老的吩咐,不曾。”
宁小闲点了点头。这小厮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个来回。宁小闲让他服下的是吐真剂,对凡人及法力低微的修仙者有效。“可有旁人看过?”
“不曾。”
“送这方胜过来的人是谁,现在何处?”
“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将方胜递给我就走了。”
她点了点头。天上居不可能扣押每个给六百六十九号包厢发讯之人,它就算偏帮宁小闲,也只在暗地里进行。
宁小闲看着他,突然道:“权长老要你好好听我的话?”
“是。”
“我若要你立刻自刎呢,你肯么?”
小厮连半秒都未犹豫:“不肯。”
宁小闲这才满意道:“你下去吧,药效一刻钟后自解。”
小厮依言走了。
她又耐心等待了一个时辰,后面都未再有情报发过来。这个时候,反倒是天上居又有人来寻她道:“有一女妖自摘星楼外坠亡,灵浮宫虬少宫主要我转消息给您:侍女找到了,已自尽。尸首已妥善处理。”
宁小闲听到这里,终于长长松了口气出来,心中大喜,顺手赏了这传话人一些银子。
她知道虬闰所说的“妥善处理”是什么意思。八成便是毁尸灭迹了。螭龙珠即将到手,他也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
听闻这侍女的死法,宁小闲直觉她应是自杀,大概是走投无路,知道掉进灵浮宫手里大概还要受尽折磨,不如自行了断。否则若是灵浮宫清理门户。也要暗中进行才是,断不会选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
但是无论如何,既然她已经身死,余英男事件到此就终于落幕。
经过宁小闲不遗余力地补缺补漏,给自己闯的祸收拾烂摊子,知情者终于只剩下一个了。
寻到琅琊返回得愿山庄之后,这位仙人才皱眉:“我们的包厢号,是皇甫铭说给虬闰听的?”
她淡淡“嗯”了一声:“还有他自己的包厢号。当时余英男必定在场,牢牢记下,这才在遇险的时候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将这讯息抓在手里。她也的确是差一点点就逃脱了,这回能抓到她,实属运气。”她一直以为老天爷很不待见她的,哪知道他老人家终于关键时刻给力了一把。
琅琊想了想:“皇甫铭昨日才与你同去听涛阁,今日突然就暗中对付我们,莫不是他察觉出了什么?”
“想必就是这样了。”宁小闲揉了揉太阳穴,也觉头疼,“昨日阴九幽伏击,我受了重伤,别人不知细节,他却是参与其中,从头看到尾的,我想瞒也瞒不过。连余英男在散播流言的时候,都可以引导听众质疑长天的不出现,从而侧面证明流言的真实性,皇甫铭再加一个蛮祖,又怎么看不出这其中的破绽?”这里是中京,八方豪强云集之地。她真不该为逞一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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