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看到金色环身上的妖文缓缓流动,带着说不尽的妖异美感。
可是她躲不过去。
莫说她身无神力了,大黄此刻身在半空,三人根本无处借力,只能随着惯性下落,不能躲、不能逃,甚至无法格挡。
沉夏出击的时机,依然把握得妙到巅峰。就连他自己,眼中都露出了兴奋和满意之色。
搏杀撼天神君,这是从未有人能够完成的壮举。他要亲手摘下长天的头颅,成就不世的荣耀!
这一记滑斩毫无花俏,大开大阖,只消击中目标,就能将两人一豹齐齐地当胸剖作两半。并且外放的罡气如刀,她单薄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它的锐芒。
这一回,才真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她都嗅不出一点点生还的可能。
冰冷的杀气侵得她眉心发凉。都说人死前会回忆平生种种,她觉得那一定是假话,因为她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惟有双手像有自主意识般,将长天攥得更紧。
他的胸膛很暖和。
她乘坐在长天前面,若金环斩下,首先会将她一剖两半,然后才轮到身后的男子。以山河阵的锋利,恐怕批肉割骨不会比切黄油更费劲,并且人若是被腰斩,很大机率不会立死,反而要呼嚎辗转,受尽苦痛才慢慢咽气。
可以预见的死法这样惨烈,这一刹那她的心中竟是无忧亦无怖。只要能和身后人共赴黄泉,似乎连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了。
只是她心中终有那么一点点不甘。
一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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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气派府邸中,琉璃瓦、白玉阶,连屋脊上的镇邪狮子都镏了真金,处处花团锦簇。
正有一名侍女悄无声息地走进书房,将今晨沾了露水的琼花小心翼翼地插|入水晶瓶,再倒退着,踮起脚尖离开。
她不敢惊扰了这里的主人。
书房里只有一个少年。他穿着粉白团花的大袖宽袍,窗外一缕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愈显眉目悠远,唇若涂丹,那一双眸中灵光闪动,唇角微微上挑,看起来正是转盼多情、语言常笑的翩翩儿郎。
明明是这样俊美如画的少年,可是那侍女从头到尾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屋角焚着龙涎香,他面前摆着一局棋,对面却没坐人,好半晌才落下一枚白子,回头却又寻黑子给自己添堵。
自弈,看起来的确是风|流高雅之事。
不过无人知道,此刻他脑中正有另一个雄浑的声音笑道:“凡人发明这玩意儿,居然暗含杀伐进退之理,倒真是有趣。”他一说话,就在皇甫铭的整片识海激起回音不绝,浩大庞勃,仿佛天地之音。
皇甫铭却很不喜欢这样,他哼了一声,丢下手中棋子道:“别光顾着感叹,你又要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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