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的?
内侍讪讪笑了笑,硬着头皮道:“恩荣伯府的贞县主推了下。”
李昀的脸沉了下来。
恩荣伯府,也就是白皇后的娘家,原本也不显山露水的,算得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靠着白皇后,得封了恩荣伯。
虽说降等而袭,但白皇后坐稳中宫一日,恩荣伯在京城里还是光鲜的。
贞县主推萧娴,恐怕就是为了前回萧娴故意从两位公主的纷争里脱身的关系吧。
这种行事,上不了台面。
李昀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先送些药酒去萧家。”
内侍赶忙应下。
李昀去了长安公主府。
今夜没有再落雪,夜色沉如墨。
公主府外头,挂着白色灯笼,显得阴森森的。
“殿下,公主一直坐在驸马的书房里,从下午起就没出来过,奴才们怎么劝,公主都不听,”太监急得厉害,道,“这么下去,公主的身子骨可扛不住。”
李昀到了书房外头,窗户大开着,能看到长安公主坐在大案后的声音。
长安看见了人影,眼底闪过一丝欢喜,很快又黯淡了下去,等李昀进来,道:“是小五呀。”
李昀听她口气,也晓得她起初是将他的身影认错林驸马了。
“皇姐该回屋里歇着,大冷的天,吹夜风,对身子骨不好。”李昀道。
长安好笑地看着她:“萧娴崴了脚了?你来我公主府做什么?便是要寻地方说理,你也该去找寿阳,而不是来找我。”
“萧家那儿,我送了些药酒过去,这个时辰了,我还能去萧家?”李昀关上了窗户,走到大案边,看着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眸子一沉,“我是来看望皇姐的,不是找谁说理的。皇姐如今这般,娘娘也很是担心。”
提到淑妃,长安公主的眉宇舒展了些:“我无事,改日进宫去看母妃。”
“无事?”李昀的手指落在了白纸上,轻轻点了点,“若真无事,就不会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长安公主垂着眼帘,沉默良久,道:“昨夜落雪,今日的雪景也不错,我只是想着,从前这种事情,林勉清就会提笔作画,他喜欢画雪景,这院子里的,还有后头园子里的,都是画过的。”
李昀道:“公主府敕造时,一景一物,皇姐都是照着他的喜好来的,他又怎么会不喜欢这里的雪景?”
“是啊,都照着他喜欢来的,他说过的,每年的雪都不一样,他能画上一辈子,”长安公主的声音哑了,睫毛上缀着晶莹泪珠,“他是画了一辈子,可这一辈子,太短了些……”
眼泪簌簌落了下来,长安没有抬手擦,就这么让泪水滑下来,整个人悲伤极了。
李昀摇了摇头,道:“能劝你的话,娘娘之前都劝了的,我也不说那些让你烦的了。今夜,你想在这儿看雪,那便看吧,等明日就收拾好了去给娘娘问个安。皇姐,你这个样子,别说是我与娘娘,驸马看着也会担心的。”
“担心我?”长安一怔,复又涩涩一笑,“他担心我呀?那就让他担心吧,他也难得能担心我。”
李昀没有再劝,转身出来,一眼看见了站在庑廊上的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