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2.02发|表

事件一样，很快被人习以为常。

    在车上，小妈淡淡地说，她爸醒了。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阴错阳差，程晶和程颖两姊妹一直兢兢业业守在老爸床前，那么些天，结果他愣是不醒。

    这顾黎就是帮忙守两个白天，他就当着她的面醒了过来？

    所以程颖带着小纨绔赶到的时候，顾黎又扑上来道歉：“我对不起你啊学姐！”说着飙泪。语无伦次说，这个大叔突然睁开双眼，始料未及的，她实在是吓了一大跳。她一点也没有要抢功，没有要代替学姐见证那一刻的意思……

    谢臻将她一把拉到走廊外罚站，嫌弃地：“哭什么？谁也没怪你。学姐只感激你呢啊。”

    顾黎还是哭唧唧：“可是真的好可怕啊，我还以为他就是埃及法老一类的，谁知道突然就醒了，呜哇，那双眼睛哗地睁开……”谢臻吓得魂飞魄散，拿手堵住她的嘴，擦了一把汗：“小祖宗，你知道这一墙之隔，隔音功能并不好吧？”

    小祖宗一抽一抽地。

    谢臻这个时候把她拖出来，其实也是有深意的，要给小妈和她爹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父女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但顾黎也很麻烦……转念一想，其实这个麻烦有个很好的销售渠道，内心长着恶魔翅膀的小人儿挥舞着钢叉。

    小纨绔动动手指就发出去一条消息，“刘甜甜，我们家顾黎黎现在在医院，受了点惊吓，你来带她出去吃个饭看看电影压压惊呗？”

    说实在的，谢臻哪怕看美剧大片，生死时速，超魔幻现实主义，都未曾见过有人能在接到消息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现在现场的。

    刘恬一阵风似的来了，三言两语问清了来龙去脉，又一阵风似的将顾黎卷走：“小顾，我最近也在读法国文学，有许多地方不明白，想和你请教，可以吗？”

    小顾仿佛听不见话里极为辣耳朵的官腔，抹了一把涕泪，看了她一眼，“请吃饭吗？”

    刘恬狂点头：“请请请。”

    谢臻贱兮兮地从旁边插话：“顾黎黎你不知道，我们恬姐恨不得请你吃一辈子饭呢。”

    刘恬横她一眼：“昨天那句话原样奉还。”

    目送她二人走了，谢臻皱着眉头想她指的是哪一句，看见小妈从病房出来，这才恍然大悟：滚，还轮不到你为我表白。

    小纨绔迎上去，打算恭喜小妈，却发现她……双眸含着泪光？

    谢臻摸摸她脑袋，“宝宝，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想哭是不是？”

    程颖喊她：“谢臻。”话尾带着哭腔。

    小纨绔温柔一笑：“嗯？”

    程颖再喊了一声：“谢臻。”这次的哭腔更浓了……

    小纨绔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搂过她腰，问道：“怎么了这是？”

    才走了一个哭唧唧的，清静了不到三十秒，小妈忽然又哇地一声哭出来，还是自己捂住嘴那种压抑的哭法，同时整个人扑进小纨绔怀中。

    谢臻一脸懵逼：“宝宝淡定，淡定……”

    程颖抬起脸，满面泪光：“怎么办？他不记得我！他不记得我了！”

    “……”谢臻要疯了。

    小妈，真悲剧。

    她和小妈两个人，真是被上帝玩弄的一对小可怜。

    谢臻不会安慰人的，只能将她搂在怀里，顺毛捋。

    “不哭不哭。”谢臻内心也很沉重，“咱们等姐姐来了，看爸爸认不认识姐姐，好不好？”

    程颖仍旧哭得气噎喉堵。趴在小纨绔怀里直不起腰来。

    谢臻便感叹，这剧情换作是自己该多好，如果谢礼不记得她了，那她简直开心得飞起。偏偏是这个多愁善感的小妈。心思细腻，重情重义的小妈。

    程晶半小时后抵达战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小肉肉都在疯狂地颤抖。

    程颖本来被小纨绔哄得差不多好了，一见了她姐，嘴一瘪眼见又要哭开，结果被程晶简单粗暴打断：“不许哭。”

    三个人一同进病房去。

    程老爷子见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程颖拉着程晶的手：“姐，你看，这怎么办？”

    程晶皱着眉头：“不要慌。”

    病房内静默了一会儿。

    老爷子突然说：“晶晶啊，你又胖了吧，胖得我都不认识了。”

    “……”

    “……”

    “……”

    这回轮到晶姐汪地一声哭出来。

    主治医生过来做了诊疗，给老爷子上了非常清淡的流食，让他试着喝了一点。又让他睡下，等明儿个安排做复健。

    剩下的三人跟主治医师去了办公室。

    医生穿着白大褂端坐在那椅子后边，一脸高冷：“醒了是好事，你们一家人哭什么？”

    程晶和程颖双双泪流，哽咽难言，谢臻只得代答道：“是这样的，医生，为什么病人会出现失忆的现象？”指指身边的小妈，“而且是选择性失忆，老人家只记得大闺女儿，不记得小闺女儿。”

    医生竖起中指推了推眼镜，呵呵一笑：“你倒是懂得挺多？把我的台词都给抢了。这么和你们说吧，人脑的构造很复杂，病人昏迷了这么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更何况，病人入院之前脑部就受过撞击，这种状况本来就是可能发生的情形之一。至于选择性失忆这个东西，有可能是病人潜意识想要忘记和这个人有关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