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来的时候都想过会跟石涧仁有什么独处的时光,然后应该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跟另一个姑娘这样共眠,所以好一阵,偌大个办公大厅里都有些屏息凝神,都不是心思简单粗放型的性子,这种情况下往往越发睡不着。
先是纪若棠在睡袋里面翻了个身,接着是耿海燕也试着让自己换个姿势,结果是都注意到对方没睡着。
这回耿海燕先说话:“我对你没什么恶意,我也能理解你的情绪,也许你觉得自己还多了不起,但可能在阿仁看来,也就比今天那些读书会的孩子稍微亲近些……”
空间足够安静,好明显的听见纪若棠呼吸加重,可能这从小就喜欢笑的骄傲姑娘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耿海燕面前,这么容易生气。
耿海燕也听见了,自嘲了一句:“别生气,我没说我就好多少,没准儿在他心目里比你还差点。”
纪若棠不说话了,但呼吸也明显平缓很多。
耿海燕就自顾自:“刚从平京回来的时候,我除了大概知道他把我那个几万块的小门店捣鼓成了销售过千万的连锁机构,其他一无所知,走的时候我也留下人想看着他的情况,可林岳娜根本就不能全面了解他,去年七月回来以后,我起码在全国各地考察了一个月才慢慢把心态扭转过来,我在进步,他进步的速度更大,而且他还不停的在汲取吸纳更多更有能力的人参与进来,又足够刻苦跟专注,所以他的进步比我们谁都大,这种心理上的差距感很容易让人发慌。”
纪若棠没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半侧身,在看着对面那仰面朝天的姑娘,耿海燕就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角:“你认为你跟他的经历是最特别的,天底下谁都不能比,我还觉得我在他最落难的时候就喜欢他呢,说难听点,都是自作多情,把他对人的善意当成爱情了,只要他看得起的人,阿仁会用全部的心思去协助成全,你如果看到过那个唐建文,听柳清她们说说石涧仁这两年为他投入了多少钱,找寻了多少人,就知道他这种协助真的和男女爱情无关,你说他无情也好,冷漠也罢,他就是故意让自己不带着感情对人的,哪怕他多希望别人对他好。”
纪若棠还是不说话,耿海燕也不需要她回应,可能这样还更好,不扰乱她的思路:“才回来一年,我就感觉经历了好多事情,绝大部分的晚上我都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在全国各地的办事处忙碌,就是一个人想想我现在的生活,经常都有不太现实的感觉,四五年前我只是江州码头批发市场一个卖早餐的普通姑娘,在码头那些小妞里面也许我算是聪明又长得不差的,可我也知道在你们这种人眼里,我们都是垃圾,可能比农民工都还不如,仅仅就是因为遇见了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今年……奶茶店、化妆品店应该能突破五千万总销售额,虽然我自己拿不到多少现金,但我清楚,现在哪怕把我一个人双手空空的扔到哪座城市里,我都有信心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像当年那个当棒棒的阿仁一样,因为我的思维模式和眼界都已经变了,变得跟他一样。”
纪若棠轻轻的眯了眯眼睛,前几年的卧蚕现在显得更有些妩媚的味道,嘴唇都咬了两下,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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