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大笑:“瞧瞧这公子哥,说谎都不脸红的。”他瞪着眼睛,厉声说,“谁他|妈说三千?我和你说三千了?你他|妈做梦呢吧你?”
四周的人附声:“这小子挺会想的,就三千,把我们凡哥当什么了……”
无赖,贪婪。
就是这样的。
秦岩轻松地笑笑,没说话。
许斐凡眯眼,哼笑:“得,得得得。”
他说:“不记着可不成,要有点教训吧?”
话音刚落,秦岩身后的少年瞬间踢向他膝窝,他随即就跪倒,少年拎着他领口,说:“这张脸都不知道迷了多少女的,妈|的,平时傲得走路都不瞧人正眼……”
他拍拍他的脸,说:“这下服帖了?年级第一?嗯?公子哥?”
秦岩没吭声,仍然算着时间。
按道理,记者……还有记者带着的警|察应该要来了……
几拳落下,他舔舔嘴角的血,朝那人笑了,领口还被人拎着,四围还站满着人,污浊逼仄的空间里,蓦地就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干净的、美好的。
想触碰、又想收回手的。1
他的意识随即清醒了,讶异道:“周落?”
许斐凡也看到了,他阴测测地笑了笑。
都上钩了。
“哟,我要怎么称呼呢?”许斐凡站起身,在周落身旁闻了闻,神情陶醉的模样。
“姓韩的给了你不少好处吧?”他挑眉说,“联合他一起算计老子?嗯?酒吧那事,你可来得真巧啊,我老子也被你们这对恶心的……”
“哦……”他笑笑,“算了,给你留点面子。”
周落问:“冼嘉呢?”
许斐凡:“那个臭|女表|子,她出卖我老子……”他没说完,给个人使眼色,“把他们都带上去。”
一楼不好办事。
奶茶店二楼是住所。
这家奶茶店是许斐凡手下盘的店铺,开了没多久,现在作为许斐凡的老窝。
窗户上被贴了深色的玻璃纸,周围光线很暗。
周落见到冼嘉完好无损的,上去问:“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
冼嘉摇头,神情慌乱。
她似乎极为害怕有关许建国的一切,他的儿子许斐凡,身上也流淌着他父亲恶魔般的血。
秦岩暂时陷入昏迷。
许斐凡看着这三只猎物,低声说:“我要让你们知道背叛我、算计我的代价。”
“先从谁来呢?”他从手下的手中拿过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晃了晃,冼嘉极为害怕地往角落躲,周落抱着她。
“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周落开口。
如果拖些时间,或许什么记者、警|察会来,会来救他们。
许斐凡饶有兴致地点头:“你说。”
“有人告诉我说,你在很久前就死了,和我们学校的那位女生,跳楼坠亡,为什么……”
“是,她是跳楼坠亡了。可我命大啊,”他耸耸肩,发笑:“她想拉我下地狱,说什么都是我害的,他|妈的老子逼她了吗?要吸也是她自己要……”
他说:“是谢弋放出的风声。姓韩的抢了他在莫爷面前的风头和事情,他早就想一并解决了,我是开始有些鲁莽,还以为简简单单就能给我老子在天之灵报仇呢……不过没事,”他笑,“拿你来告慰也一样,那姓韩的这么在意你,你死了,他也不会好过吧?”
“行了……”他挥挥手,“我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许斐凡拿着注射器,一步步靠近她们。
“都一样的……”他叹息,“这玩意儿可*了,真是便宜你们了……”
黑影笼罩住她们。
秦岩醒了,身上痛得动不了,他半睁着眼睛想出声,却发现很费力。
怎么办?
哪怕他知道他父亲出轨贪|污母亲忍气吞声都没有这么绝望无力过。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几天前的景象。
母亲拿着一叠钱,说:“不是有人要勒索你吗?这些是你爸……处理不掉的黑钱……”
她抿着唇,说:“把这钱给他们,好孩子,只能让你吃点苦了,不然你爸就……我们不能被人千夫所指,我无所谓,但你后半辈子都完了……”
他绝望、无力地想笑。
要脱离这一切,就必须要大义灭亲,所以他打电话给记者。他宁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不要这样生长在这样沉重、无爱、自私的家里。
但是……周落……
许斐凡蹲下身,看看周落和冼嘉,若有所思:“你和她,谁先来?”
两人不说话,他随手一点,指头停在周落那。
周落心下骤然一跳。
她看到那尖尖的针头,针管里的液体映出她的脸,扭曲、抽象。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情绪都没有。
许斐凡扣住她手腕,轻声说:“很快的,很快……你就像到了极乐的天堂……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注射器就要刺下去的那霎,周落才察觉自己在颤抖。
怎么会不怕?
一刹间,冼嘉将她推开。周落眼睁睁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在慢慢变少,被推入她的身体中。
许斐凡啐了口,扔了空管,有人把渐渐开始发作的冼嘉拖开。
他又拿了管注射器,说:“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话音未落,注射器被夺走,秦岩把东西从窗口扔出去。
许斐凡看着那站起来满身伤痕的少年,意外地挑挑眉。
“成。”他点点头,“你们不想舒舒服服的也成。”
他轻说:“打吧。”
秦岩下意识抱紧周落蹲下,几个手下围住他们,许斐凡坐在老板椅上翘着腿欣赏。
踢打与咒骂声混杂。
周落颤着声音说:“你放手……”
秦岩闷哼几下:“你是女孩,我怎么能眼睁睁……”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踹开了。
身着制服的警|察赶来,一把枪顶在他后脑勺,许斐凡怔怔地举起双手,神情迷茫。
在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和味道里,周落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