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以及强袭浮渡的作战,前后也就半天时间稍多一些,之后主要负责外围的警戒,但战马的损耗依旧极大。
特别是趁夜奔袭,那么多的骑兵黑灯瞎火驰行于起伏不平的野地,马蹄踩到坑里,动不动就会将马蹄子撅断掉,这匹战马就直接废了,很难养好伤再上战场。
夜奔淠水河口,甚至还有数百将卒从马背上摔伤,人数之多甚至不比杀到淠水河口、强袭浮渡作战产生的伤亡低多少。
不过,最主要的伤亡还是集中在水军作战以及后期以靖胜军充当主力对虏营展开强攻上,战死及重残人数都超过四千人。
而说到第二次淮南会战,大越军民总的伤亡就惨烈了。
建邺水师覆灭,战死及溺水而亡的将卒、水手就高达两万五千余众,最终剩不到万余水师将卒及船夫、水手,为荆州、润州水军收编;建邺军民死伤两三万。
合肥沦陷,除了右骁胜军近一万精锐战死外,合肥城内地方守军近两万人或战死,或投降之后被掳往淮河北岸。
此外,霍邱、肥西等十数州县沦陷,地方战死及被俘兵卒超过两万余众。
总计达三万人众的归德军全体投敌。
而说到民众的伤亡与掳掠,仅有青壮人口计,淮西损失可能就超过二十万。
第一次淮南会战就主要发生在淮西
,会战之后淮南人口剧减到一百八十万以下;这一次淮西会战结束,等民众陆续返乡,人口可能会再一次骤减到一百二十万左右。
相比较天宣年间总计三百六七十万人口,此时的淮西基本上可以说是彻底打残了。
单纯以总伤亡论,大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但南岸大营绝大多数将卒的脸上,在这一刻都洋溢着自豪与斩获大捷的喜悦。
虽说第二次淮南会战,军民总的损失极其惨重,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役所代表的巨大转折意义。
在此之前,哪怕是第二次淮南会战之前,京襄在中路与三十万虏兵对峙两年,最后也是虏兵主力见强啃不下主动撤退的,京襄到最后亦无力展开大规模的反击,并没有取得一次性歼灭、俘虏敌军近四万的骄人战果。
更不要说第一次淮南会战,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主要也是靠天气将虏兵逼退。
汝颍会战虽说战果更大一些,但????????????????汝颍会战更多是借助泛滥的洪水,对敌军进行切割,在局部战场形成以众击寡的局面。
而第二次淮南会战,到最后的阶段,他们几乎是将近四万虏兵摁在淠水河口的烂泥地往死里打,而且也是纯粹凭借军事力量将北岸虏兵隔绝开来,从头到尾北岸虏兵都没能提供增援,而从头到尾南岸虏兵都没能挣脱出他们的手掌心。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还需要细说吗?
是不是已经真正到了驱逐胡虏、收复中原的时机,这个没有几人能说得好,但只要对时局稍有了解的,都清楚赤扈人往后将绝不敢再妄言渡过淮河半步。
这时候一队骑兵从东面缓缓而来,被警戒人马拦在外围进行盘查。
“应是韩使君与葛钰将军他们到了……”郑屠朝那边张望片晌,猜测说道。
片晌后警戒卫骑驰马来禀:“淮西制置安抚使韩时良与兵马都部署葛钰来参见使相、周相、枢相!”
周鹤作为正相,还以他名义上的地位最高;汪伯潜仍是枢密使,是为枢相;徐怀正式得授泾州节度使、平凉郡公兼领京襄制置安抚使、提辖天下兵马勤王招讨使,则为使相,比“使君”之谓更进了一步。
“我们现在下去,刚好能与韩时良、葛钰他们在大帐前碰上面;顾使君、邓侯、刘侯、杨祁业他们今天夜里应该都能赶到,我们便边喝酒饮宴边等候……”徐怀伸手请周鹤、汪伯潜先行。
周鹤一脸轻松,汪伯潜却忧心忡忡。
虽说此时的赤扈人舔舐伤口还来不及,明眼人都知道哪怕淮河冻得结结实实,赤扈人也绝不会再轻易发动进攻,但十数万虏兵终究还集结于北岸未去。
徐怀这时候以商讨冬季攻防作战的名义,将淮东、淮西及诸路勤王兵马、五路度支使司的主要将领、官员都召集到淠水大营来,即便汪伯潜、魏楚钧猜测他有别的意图,但谁又能说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