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河与白河之间开凿多道横渠予以解决。
除了白河、唐河沿岸因为洪涝灾害,导致大量的田地荒废外,在南阳盆地的边缘坡岗浅山地带,因为水利设施的废弛,也导致大量的坡地山田荒芜,或勉强耕种但产出极低。
这些地方都需要修建大量的陂塘,去改善灌溉条件。
然而这一套做下来,在当世乃是一项浩大工程,粗粗估算,都不知道要填多少万贯钱粮进去才行。
“虏兵夺下歧州天水及鄠县等地之后,又遣十数万兵马杀入秦岭之中,西秦、东川还是拼尽全力守御乾佑、武州等地,令虏兵难以杀穿秦岭防线——不管怎么说,赤扈人这个秋冬一定会集结重兵于中路,唐白河的治理所需钱粮甚巨,是不是暂缓一两年,等局势稍稍缓定下来才着手实施?”
南阳府治理消耗极巨,史轸、韩圭等人都主张暂缓,将有限的钱粮都集中到汝蔡二州今年秋冬季的备战上。
“今年秋冬虏兵注定会往汝蔡进逼过来,但这一仗不要指望三五个月能结束,持续三五年都有可能;对唐白河的治理,也不要指望能一时竞功,今年入秋之后,还是要着手先动起来。”徐怀双手抱于胸前,说道。
“使君打算筑长垒与虏兵对峙,还是坚决不主动出击?”史轸问道。
徐怀点点头,说道:“虏兵虽然没能杀透秦岭,但关中、陇右、河西等地皆陷其手,他们除了现有的兵力外,还可以在占领区源源不断的签征青壮进入战场,我们还不具备与之拼消耗的实力,求胜心切是大忌……”
虽说京襄具备与赤扈人在中路打一场大规模会战的能力,但徐怀绝对不会轻易去打会战。
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哪怕大获全胜,自身也难避免惨烈的伤亡。
就像汝颖会战,大越绝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前后歼敌超过十万,但楚山及宣武各军累积伤亡也有五六万之多。
淮南大捷,大越成功将虏兵赶回淮河以北,歼敌五六万,但此身伤亡则高达十四五万。
这个秋冬季,制司倘若决意与赤扈人在中路进行大会战,规模一定会远胜之前两次大战,可能最终双方投入的兵力高达四五十万之多。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制司成功将虏兵击退,自身伤亡能低过十万?
这样的伤亡,对京襄还是太伤筋痛骨了!????????????????
不急着搞大会战,就是倚托箕山以及目前建成的襄城、召陵、广成等城寨,修建长垒,将虏兵进逼过来之时,动员二三十万兵马于长垒防线之后严防死守,不给虏兵可乘之机,将局面拖延下去。
虏兵在没有找到新的进攻重点之前,极可能不会轻易撤兵,双方极可能会在伊水-箕山-汝水一线长期对峙下去。
总不可能京襄内部的治理与建设,都就此停滞下来吧?
非但不能停滞,还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唯有如此,京襄才不会因为战事的惨烈消耗而衰弱下去,才有可能越打越强。
“那就在秦楚故道及方城隘道沿线,设立难民屯寨,将从上洛、蓝田等地逃出来的难民填进去,以备青壮劳力匮缺。”韩圭主张道。
楚山坚守这么多年,修堰筑路等事早已经不仅仅是男丁的工作,健壮妇女也都填进去——这意味着十万商州难民填进来,差不多能提供五六万劳动力,至少短时间之前,制司不需要再从别地抽调青壮劳力了。
徐怀点点头,赞同韩圭的提议,负手走到窗前。
史轸站起来,探头见徐怀正盯着一枝探出院墙的杏枝出神,悠然说道:“先帝不幸辞世,幸亏使君痛下定决心除去郑氏,要不然,实难想象楚山要如何面对今年秋冬的战局啊!”
徐怀转过身来,一笑,说道:“现在还没有到感到万幸的时候,最终还不知道要填入多少血肉之躯,才能最终将胡虏驱逐出去,乃至彻底消灭掉!”
韩圭、徐武碛等人当初都不赞同以那么暴烈的手段除掉郑怀忠、郑聪父子,但以目前的局势看,徐怀当时所做的决定,才是最佳的选择。要不然的话,今年秋冬,三四十万虏兵如潮水从中路南涌过来,他们不要说主动迎击出战了,守又要如何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