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夺寨也有过好几次,对排兵布阵都不是初哥。
在缺口处开挖浅壕连通两侧的淹水,修筑护墙,砍伐树木修造拒马、鹿角等事,也都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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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岭乃是双柳庄南侧的一道土梁子,徐怀立身之处不过六七丈高,然而四周地势皆一马平川,一览无遗,视野格外开阔,差不多能将周围二三十里地的情形尽收眼底。
南面千汊浦、西面的汉水,入汛之后,大水漫涨,几乎连成一片,少数陆地就像是露出水面的沙洲土岛,有不少屋舍淹在水中,水潦倒映如火焰般的绚丽晚霞,水天难辨。
孤岛似的渡口,距离双柳庄仅四五里地,站在小鹤岭能清楚看到贼军仓皇部署防御的情形。
“徐侯当真是我朝之砥柱,仅三五十人马就杀得贼军狼奔豖突,不敢越雷池半步!”汉川县令尹尧志陪同徐怀登上小鹤岭,在王禀墓前祭拜过来,看到渡口方向贼兵再无出动的迹象,才真正松下一口气,禁不住由衷的感慨徐怀及时出现庇护汉川逃过一次大劫。
“……尹县令谬赞了,这一切不过是贼军贪快,想以奇袭夺下汉川,未料本侯适逢其会,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罢了,”徐怀淡淡一笑,说道,“不过,贼兵看情形,今日是不敢有什么妄动了,尹县令还是尽早赶回汉川城主持防务。”
“徐侯不去汉川城暂住?”
贼军撤回渡口,汉川有了相对充足的时间,得以召集千余乡兵进城助防,在千汊浦以及鄂州北部其他地区也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动,目前看来汉川城相对安全了。
不过,尹尧志不敢忽视徐怀的安危,还是希望他能随自己一同前往汉川城从长计议。
“尹县令守住汉川城,贼军不敢对双柳庄轻举妄动的,切莫担忧本侯安危,”徐怀说道,“事不宜迟,尹县令不用再在这里耽搁了,天黑之后,我也要下令护卫人马都撤回来……”
算上励锋堂的武装护卫,徐怀身边就百余人,不可能入夜后还分兵在双柳庄外盯着贼军的一举一动。
尹尧志没办法强劝徐怀,见徐怀主意已定,而天色也确实不早了,他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敢天黑之后还带着人马在城外乱窜,当即就跟徐怀告辞,匆匆走下小鹤岭,带着在北庄木桥待命的刀弓手匆匆而去。
见王萱站在墓前,若有所思的盯着南面倒映晚霞的水潦出神,徐怀说道:“鄂州危机虽然还没有彻底解除,但你不用担心太多,我会遣信使先往建邺禀明缘由,等你爹爹率荆北兵马回援鄂州之后,再动身前往建邺面圣——”
“圣上会不会使你统兵清剿湖寇?”王萱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颇为期待的看着徐怀,问道。
“哪有可能?”徐怀笑道,“我说到底是途径汉川,恰好遇到大股贼军袭城,才出手参战——我此时从叶县调一些骑兵赶来增援,甚至写信给文横岳文公,建议襄阳出兵从汉水西岸南下,增援荆州以防有变,这些都是从权之计。最终要如何驱逐匪军,待你爹爹率荆北兵马驰归鄂州,自是与转运使孔昌裕、提点刑狱公事周涛等人商议,我怎能越俎代庖?”
“可是,许公前往荆南坐镇,两年时间都没能剿灭湖寇,反而使湖寇趁鄂州守御空虚,大举潜入。爹爹他即便能及时率兵马赶回鄂州,不要说剿灭湖寇,恐怕想彻底将湖寇驱逐出去,也万分困难!”王萱担忧的说道,“你可是不知道,转运使孔昌裕、提点刑狱公事周涛,并无安置流民的手段,为防止流民聚集生祸,或为匪寇利用,只是将数十万饥民往鄂东等地驱赶。今日贼军是被你迎头痛击,一时生怯没有声息,也没有在其他地方搞出什么动静,但问题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
“哦,你什么时候变成女诸葛了,对军民政务都这么熟悉了?”徐怀笑着说道,“今日看贼军出没,匆匆赶来双柳庄,就担心双柳庄会出岔子,没想到你穿着铠甲站在寨墙之上,颇有几分女将军的英气呢!”
“我也是慌了神,总觉得不能狼狈逃跑,堕了咱王家的名头,强壮着胆子站出来,但实际我手脚到现在都还在发抖呢!”王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待要再说些话,却见柳琼儿、韩圭、姜燮等人在十数人马护卫下进双柳庄,叫道,“柳姐姐过来了,我去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