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陛下分忧之心拳拳!”朱沆说道。
“”赵湍苦笑道,“这哪里是替朕分忧?是嫌朕颅顶白发不够多啊!”
“胡虏第一次南略,刘献输粮输兵,皆在诸路之上;胡虏再次南略,刘献集结二万兵马,奈何汴梁有诏,不得于行。陛下及诸将吏初至襄阳,行陋居简,刘献使其子携器皿锦被及钱帛十数船以慰陛下,”朱沆说道,“不瞒陛下,微臣此时宅子里睡的锦被,还是刘献所赠,微臣要是替刘献说几句话,陛下不会认为是微臣有私心吧?”
“你觉得当如何处置?”赵湍问道。
“刘献失军之罪不可轻饶,陛下当将其贬为庶民,令其居襄阳宅中反省其罪!”朱沆说道。
“都贬了也不合适,他是科举取士,也是凭他自己能力考出来的,那就给他保留一个进士出身,其他都捋干净了,令其居家省罪!”赵湍作出决定,又问侍立一旁的乔继恩,“你觉得如此处置刘献如何?”
“陛下英明!”乔继恩说道。
乔继恩在赵湍身边伺候,当然清楚赵湍气恼之余,还是不想对刘献下手太重。然而宣威军覆灭的影响太恶劣,对襄阳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士气打击太大。
当然了,宣威军覆灭,对淮上等地的守军影响更为直接。
倘若楚山及舞阳将吏对刘献失军之罪愤怒不已,赵湍即便再想给刘献留一线,也只能“挥泪”了。
流贬崖州,看似还会给刘献安排一个团练使、团练副使的虚衔,然而万里遥遥,实际上是完全掐断刘献复起的可能,说不定还会早早病亡于瘴疬之地。
现在嘛,哪怕是真将刘献贬为白身,但只要留在襄阳,等形势稳定下来,等世人对宣威军覆灭之事淡忘了,想要再起用刘献,那也只是一纸诏书的。
刘献确实想着据光州抵抗胡虏,除了两万多兵马外,潢川、光山、淮川及九里关四城(关),官储粮食总计高达五十万石。
除开给南撤疏散的民众,按口总计放出小二十万石粮食外,其他三十多万石官储粮,统统经水路转运信阳。
刘献在光州储备如此之多的粮食,主要从荆北诸州走陆路经九里关南下运来,其间动用大批的骡马,此时犹有上万匹骡马留在潢川、光山等地。
许亢作为荆湖北路转运副使,专司粮草督运之事,运军也是他直接掌握,但除了襄阳下旨,明确着九里关以南地域,并由楚山节制、调度,许亢也不觉得荆北监司态度强度,真能从徐怀将这些粮食、骡马讨要回去,甚至还会恶了关系。
淮川、潢川、光山虽说也算淮水中上游流域,但水势要比桐柏山里的淮水浩荡得多。
楚山船运及造船业,原先也就信阳、罗山以及位于汝水之滨的新蔡有一些规模,但仅在信阳有一家小型造船场。
徐怀从信阳、罗山及新蔡搜集数百艘舟船,实际上连能较大规模投送骑兵的舟船都没有几艘——主要还是战马所占用的空间太多,需要船舱深阔,这种战船需要有大腹舟船改装。
徐怀年初返回楚山,就有心筹建水军,但也就紧急改造出一批中小型排桨战船,还不足以编组成规模的水军战力。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楚山并无擅长水战将领,甚至熟练的水手船夫都没有几人。
徐怀在周桥新建船坞,除了缺少匠师外,造船木料砍伐下来需要阴干三五年才能造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打造全新的大型战船。
淮川乃是水陆大邑,潢川、光山也皆临淮水,船运及造船业都要比楚山发达得多。
除开淮川等地舟船,徐怀这次将淮川等地的船匠、船工,都直接强征到楚山;淮川等地造船场的物料,也都一起运往信阳、周桥。
徐怀差不多等诸多总计可能超过两百万贯的物资,都清运一空之后,才最后率部撤离淮川,将一座残破扔给虏兵。
入冬以来,楚山全面进入战略之中,为保证前线的物资供应,内线建设被迫停止。现在从淮川等城撤出如此巨量的物资,楚山接下来除了保证前线作战需求外,内线建设也可以继续开扩下去。
不厚道的说,这次也可以说是“刘献跌倒、徐怀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