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寨的能力只会更强一些。我们再看虎牢关,位于群岭之间,四周地形起伏,看上去是易守难关,但单一个虎牢关却又非常的单薄。虏兵也没有办法将精锐骑兵部署在关城内外协助作战,守关城又非其强项,但单用叛降守城,又难守久。而西军只要能收复虎牢关,除开能极大激励河淮诸军的军心、士气外,与京畿守军还能形成左右夹峙之势。虽然西军勤王兵,仍然不能与虏兵主力在河淮之间决胜,但汴梁与虎牢之间仅一百八十里之遥,中间城寨又多,西军依托洛阳府提供的粮草、战械,步步为营,从西往东攻城拔寨并不是难事。虏兵倘若不想被冰层融化之后的黄河拦住退路,甚至需要在虎牢关失陷之时,就要北撤!现在虏兵虽然没能攻下巩县,可能也放弃强攻巩县的意图,但其酋首应该是在岳海楼的建议下,看清楚我刚才所说的几点,决意将与西军接战的战场往西延伸到巩县境内来……”
“你是说虏兵在嵩山北麓仓促间所建的营寨,不可能跟虎牢关城相提并论,却多出大片供其骑兵依托营寨冲杀、回旋的空间,足以叫他们扬长避短?”景王赵湍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明鉴,”徐怀说道,“甚至不排除他们想将西军勤王兵马都吸引到嵩山北麓,利用优势骑兵进行会战……”
“……”听徐怀如此剖析,钱尚端等人脸皮子也是一阵阵发紧,默然无语。
徐怀看众人如此,又笑道:“形势再差,总比巩县一并陷于敌手要好那一点!”
巩县若陷,赤扈人就将使偃师、巩县与虎牢、荥阳连成一片。
其骑兵主力可以直接穿插到孟津、洛阳以西的低岭区驰骋,令西军主力想出函谷关都难。
他们此时守住巩县,卡住赤扈人西进洛阳的门口,赤扈人非但不敢大肆西,甚至还要担心沿伊洛河的狭窄通道会被他们这支小股兵马切断掉。
这就迫使赤扈人的西翼兵马收缩到巩县境内进行防御部署,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也意味着西军勤王兵马不仅能出函谷关东进,还将能较为轻松的收复偃师,进入巩县与他们会合。
这虽然距离解汴梁之围还远,但相比较巩县失陷而言,在形势上已经好出一大截,至少不那么令人绝望。
徐怀心里压根就没有指望通过一两次的会战,就能彻底改观劣势。
他心里就想着,任何一次努力、奋战,要是都能稍稍扳回一点劣势,那么咬牙坚持下去,最终的胜局便注定会倾向过来。
很显然景王赵湍以及钱尚端等人心里还没有建立起这种持久作战的概念,所以他们会困于眼前的忧虑之中难以排解。
徐怀也不指望此时能帮他们排解,与其忧虑这更长久的问题,眼下还不如多想想在西军勤王兵马抵达巩县之后,巩县守军要如何与之协同作战这事,他是不是要更沉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越初立之时,陕西路作为至道十五路之一,其地东尽淆函、西接陇川、南及商洛,北控萧关,以长安府为治所。
宪帝时,为了更好组织对党项的战事,陕西除了全境租税、财赋以及粮秣转输之事,皆由陕西转运使司统一管辖外,军政事务则分设鄜延、环庆、泾原、秦凤、熙河五路经略安抚使司管辖,实际是将陕西路划分成五个战区。
因此,西军除了五路经略安抚使、五路禁军都统制外,还设有陕西五路(西军)兵马都总管司,总揽五个战区对党项人的协同作战之事。
蔡铤在调归汴梁执掌枢密院之前,作为士臣,曾在泾原经略安抚使、靖胜军都统制、陕西五路兵马都总管等位子上坐了整整十六年。
现在蔡铤虽然已经下狱,朝中的主战派已分崩瓦解,但为安抚西军将帅,使之倾力勤王,朝廷对蔡铤在西军提拔起来的将吏,都给予宽免。
虽说当年迫害他叔父王举的刘世道早已病逝,刘世中战死雁门关外,岳海楼投敌,但当年参与矫诏事,以及从矫诏事变中得利,或者在之后依附于蔡铤的将吏,由遍布西军之中,甚至个个都位高权重。
而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因为他曾全力助刘衍、陈渊二人在朔州收拢残部,就对他,对桐柏山众人放下所有的顾忌、猜疑,从此之后心连心、手牵手共赴国难。
事情永远都不可能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