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漆漆的,或远或近的灯光,都在努力的放射着自己的温暖。让原本寂寥的夜,也变得温暖了许多。偶尔驶过的汽车全都行色匆匆,向着各自的目标奔跑着。吉普车快速的行驶在去往北镇的公路上。在八十年代末期,吉普车已经算是风场先进的交通工具。在外面出租的也基本上都是吉普车,而且还是跑起来之后四处漏风的老式吉普车。夜晚的风,让车内有了丝丝的凉意。赵军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和赵军的安然稳坐不同,同样坐在车里的金镯子不停地向窗外张望,在光线朦胧的车厢内,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此刻那并不安稳的心绪。李燕清晰的感觉到了金镯子此刻复杂的心情,轻轻的用双手把金镯子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低声地说:“哥,你要是实在觉得不放心,今天就别去了,明知道人家已经准备好了在等你往坑里跳,干嘛还要冒这个风险!”金镯子把头靠在了座椅背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燕子,你不懂,就算今天的局是个火坑,我也得跳进去试试,物蓝的人,登哪一场局会没风险,风险越大得到的也就越多,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那也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啊!”李燕依旧是图劝说金镯子。“这些事情你不懂,否则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杀人抢劫的人啦!”金镯子依旧闭着眼睛。李燕看着闭目养神金镯子没在说话。
吉普车在靠近北镇的公路边上停下来,金镯子四处的张望了一下,趴到李燕耳边低声地说:“燕子,你和师傅就待在车里,哪都别去听见没有!”“我记住了,你放心吧!那你们两个都小心点!”李燕紧紧地握着金镯子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金镯子也使劲的我了一下李燕的手。赵军回头看了一眼李燕没说话。金镯子松开李燕的手,拿起放在座位上的一个小包,往腋下一夹,向赵军挥了挥手:“小军咱们走”。说完打开车门抢先跳了下去。
北镇这个地方放算是那种较为大一些乡镇,由于坐落在铁路干线的之上,相对来说要比其他的乡镇繁华一些。但是在那个年代,小镇里的路,除了主要公路之外,还基本上都是土路。夜色依旧很浓,周围是黑黑漆漆的一片。脚下的小路也是高低不平。在一个路口的拐角处,金镯子停了下来。借着幽暗的灯光,打开小黑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枪,转头问赵军:“兄弟,会不会用这玩意?”赵军摇摇头。金镯子把手枪的使用方法手把手的教了赵军一遍。又让赵军演示了一遍。这才放心的把手枪交给赵军。随后双手抓住赵军的手使劲的握了一下:“兄弟,哥哥跟你说句实话,这次的局不太好登,李广海摆这个坡,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头几场我下了(赢)他们不少货(钱),这次要是在胜的话,他们肯定就得张罗给我清窑(搜身),然后囚我。到时候就得看你啦!我们兄弟两个人今天能不能走得出来,就看你的啦!没事吧兄弟?”“你放心金哥,局上胜败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是能不能走出去那就是我的事啦!”赵军的眼中凶光一闪,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好,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金镯子似乎对于赵军的表现很满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
随后,金镯子带着赵军走上一条东西向的村路,两边的路口不时地有人影晃动,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赌局为赌局放风的,道上称之为瞭高。金镯子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带着赵军,来到一个院墙很高安着两扇铁大门的砖院套前,金镯子停下了脚步四处观察了一下,伸手敲了几下铁大门。小角门一开,里面的人伸出脑袋看看两个人,没说话直接把两个人让了进去,随即关上了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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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很大,一流四间大砖房修的十分气派。金镯子和赵军还没等走到房门前,就有几个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胖的中年男子双手抱拳,大声的向金镯子打招呼:“遍地黄(金)就等你那,怎么才到!这可真是贵人语迟啊!”(社会中人,特别是蓝界的人,喜欢用四字常用语或成语前面的三个字,来代替后面的一个字。用来说姓氏或某些物品地名。道中人称其为村点)。金镯子满面笑容的向几个人抱抱拳:“哎呦一脚门(李),高头大(马),细角羚(羊)各位都到啦!不好意思晚来一步,见谅!”“都到啦都到啦!来来登台子(进屋)”几个人热情地把金镯子和赵军让到了屋里面。赵军不慌不忙的跟在了几个人的后面,边走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几个人赵军也都有所耳闻,中等个子微微发胖的就是李广海。长的人高马大的姓杨叫杨成,尖嘴猴腮的瘦子姓马叫马大江。这几个人都是江城一带有名的蓝码。都是靠赌博为生的职业赌徒,也算是名声在外的蓝界人物。
一进房门,李广海就警觉地看了看赵军,转头问金镯子:“老金,这位是?”“你说他呀,骑两轮子(摩托车)送我来的小兄弟!”金镯子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连看也没看赵军。李广海似乎也对赵军这个大男孩没太在意,感觉这样一个大男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继续和金镯子等人打招呼,张罗着准备开局。
屋子里面总共有二十几个人,李广海一张罗开局,马上就都围到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大方桌前。马大江拿来一盒新牌九,‘哗’的一声倒在桌子上:“老金,今儿个这场方子是不是得你坐庄啊?”“遍地黄登局,无庄不赌!来来做!”杨诚有意无意的在旁边来了一句。“行,我做就我做,来先看看张(赌具)验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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