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媒体,几乎都向他发出了采访请求。
要知道这样的时候,也是各路嘴炮最厉害的时候,而冯一平,可不是那些嘴炮——实际上,有些时候,他就是!
因为事实上在好些领域有着成功的合作,新闻集团原本甚至希望,冯一平能上他们的电视台,和知名的专家学者,就当前的形势展开探头,也就是辩论。
他们清楚,那样的设想,如果真能实现,那节目的收视率,一定会爆红。
在被拒绝后,他们非常自觉降低了要求,只希望能就这个问题,对冯一平进行一次专访……
到现在,他们又进一步的降低了要求,只要能电话采访也行。
但很明显,冯一平依然不可能接受。
有些事,他能说一些违心的话——他拿着电话,歉意的对基德曼笑了笑,基德曼颔了下首。
但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他可只会说真话,而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好像并不是适合他说真话的时候。
不是他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他相信一旦接受这些媒体的采访中,直言不讳的发表自己对时局的看法,一定会为目前已经有些趋向稳定的局势增添一些变数。
而接下来,包括保尔森在内的很多人,都会对自己有很大意见——你以为眼下的局面,来得容易吗?
“告诉他们,我对接受任何采访都没有兴趣……”
车上,基德曼看着拿着电话通话,一边在地上踢来踢去的冯一平,等等,难道他刚才的那声对不起,并不是因为要接电话,而是为他之前的言行道歉?
她猜得很对,那句对不起,冯一平确实实在为自己的言行道歉,火,是他点燃的,但点燃之后,他不但不管,反而有些好像还在标榜什么一样。
实打实的有些虚伪。
说实话,基德曼的反应,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和以往的很多时候一样,在这样只要一伸手,就能一尝夙愿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的开始退缩。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挺虚伪,但对他来说,此时哪怕是做到这样的虚伪的坚持,也很难——看,只要一伸手,只要一伸手啊!
心里有个声音一边在叫,做就做,怕什么?反正人家都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而且有些事,就算是做了,也绝不会有外人知道。
而另一个声音,相对非常无力,只会干巴巴的重复,“不行,这样不对,不行,这样不对……”
他又朝车上那边笑了笑,然后,抱着相对相当不灵巧的卫星电话,蹲了下去,认真的看着地上。
这会,他都有些不敢去车边,虽然他心底,非常想去车那边——所以,他就越是不能去。
不一会,一双脚就停在他面前,看到那双脚,看到裙子,他又不由得想起刚才眼角的余光所看到的那些……他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不能再想。
脚的主人,腿的主人,也蹲了下来,和他面对面的蹲着,他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那有些让人迷醉的香气。
他马上站了起来,背着手朝前走,“我还一直没有问,地上的这些车辙,是什么车留下的?”
基德曼看着他,觉得他现在的行为,非常的莫名其妙,明明都到了你向往的吃大餐的时刻——以女人的直觉和演员的职业能力发誓,她相信,自己的这个判断,一定不会有错。
可是,在这样的时候,你突然对毫不相干的事那么感兴趣,而且一副刨根问底的意思,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捉迷藏一样的手段,有意思吗?
“我们所处的地区,可以称之为河道之国,你眼前看到的大部分地方,其实都是面积很大的季节性河流的河床,”
“当季风强劲的时候,泛滥的洪水,甚至会远达这里,这些牧草,实际上,就长在河床边缘,所以它们的品质非常优质,非常适合饲养肉牛,”
“每到牧草站长起来的时候,牧场就会通过公路列车,运输大量的牛群过来放牧……”
“喔,原来是公路列车的车辙?”冯一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真希望能看看当时的盛景,”
公路列车,也就是Road\Train,实际上,就是载货卡车。
但一般我们的卡车,后面只能拖带两个货箱,而在澳大利亚的很多地方,比如现在这样车辆和人烟都稀少的牧场,他们的货车后面,至少会带三节货箱,多的会拖六节——最高纪录,是拖了114个车厢,总长度,达到了1474米。
“有机会是可以看看,你知道吗,那些载满了牛,长达20米到50米的货车,一辆接一辆,以超过100公里的时速,在路上狂飙的时候,确实非常壮观,”基德曼说话的同时,自然而然的挽上了冯一平的手,“其它的车辆,要离它们远远的,不然都会被吸过去,”
冯一平完全没心思听她后面讲了什么,这一刻,从手臂感受的温软,格外强烈。
谁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