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重要文件?当我不懂行吗?真正称得上重要的文件,能让你这样的人带出来?
虽然知道了会是怎么回事,但老陈却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个团体,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朝上走,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境地,需要主动抛出一个人,让其它人解气。
这是一方面。
其二,虽然现在不太受王总待见,在王总面前,总是各种吃排头,但是,在他们这个团队里,老陈也是实实在在的高层。
就是模模糊糊的有想到过,将来迫不得已时,可能暂时需要一个人去背锅,给暂时需要退让的人,或者是势力一个交代,也就是所谓的弃车保帅,那也绝轮不到自己。
君不见,不论是公司或者是机关出了纰漏,最后“查明”的事实,大多不都是小职员,或者是临时工的问题吗?
除了那些确实是不但影响极大,而且情节非常恶劣,性质非常严重的事,才会象征性的有一两个较高阶的会受到追究。
但是这一次的事,从结果上来说,最多只能算是,在很短的几天内,影响较大而已。
这样就要把自己抛出去?
好歹,能渐进的来吗?先从底下找出一个人,让他站出去不行吗?
底下的那些人好打发,顶多6位数的代价,或者是一套房,或者是其它的承诺,解决亲朋工作什么的,他们就能满意。
为什么一定要是鞍前马后几十年,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的我?
我一把年纪,孙子都有了。
至于杨主任所说的那种骄傲,老陈如果知道了这话,一定得当面啐他一脸。
现在是什么时候?21世纪都过了好几年,你当还是封建社会呢,你当我是卖身给他们家的家奴吗?……
但实际上,老陈自己其实也相当明白,以他对王总一家的了解,以这次情况的严重性,怕是只有自己这个层级足够高,而且还不是体制内的人出来背锅,既不会对己方造成大的影响,又有可能让冯一平那边满意。
自己年纪是大了,孙子都有了,精力也有些不济,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是到了或即将到了没多少用处的时候。
尤其是王总最近对自己非常不满意。
他也清楚,自己这一次,肯定也不会白干。
为了安抚自己,或者说为了不让整个团队离心,王总一家肯定会拿出让自己满意的条件来。
但事情就是这样,尤其是在事关自己的时候,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和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他从车上拿下那个杨主任的那个黑色的公文包,看了看那车,看了看这包,再看了看眼前的这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看得比家还重要的四合院……这以前觉得非常熟悉的一切,现在看起来,都那么陌生。
他此时对这一切,不但没有任何留恋,反而都让他觉得愤怒。
他的愤怒,和王总类似,很不满,但是,又只能无奈的接受。
是的,难道自己这条胳膊,还能拗过王总家这条大腿不成?
那也只有冯一平那样的人能做到。
这时,园内响起一阵轰鸣声,很快一旁的车库门徐徐升起,一辆兰博基尼从车库里狂飙出来。
那里面,坐的肯定是他从感情上,一度视为子侄的那个人。
王总恰好也看到了一脸黯然的老陈。
平常的时候,他都是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但是今天,看到和平常一样站在一旁的老陈,虽然他脸上,并没有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王总却再也不能当自己没看到。
车从老陈旁边驶过的时候,略略停了几秒,老陈看到,王总不但把车停了停,还罕见的朝自己点了点头。
但这并没有让他觉得欣慰。
王总这样的举动,彻底的打破了老陈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兴许在最后的时候,他们能顾及到我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的付出,让我能有个体面的晚年?
呵呵,我这是想什么美事呢!
…………
“哦陈总,谢谢你,”依然呆在客厅里的杨主任,此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脸上也挂上了那种和蔼中有着高高在上的疏离的笑。
老陈见他把公文包接过去后,随意的放在一边,开口说了一句,“杨主任,你就不检查一下?”
杨主任听到老陈说这样的话,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讥讽,楞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哈哈,陈总说笑了,你又不是外人,你办事,我哪还能不放心?”
现在说我不是外人,是因为接下来,你们需要把我抛出去顶锅。
“陈总,”杨主任站起来,亲自的扶着老陈的肩膀,“陈总,我能叫你老陈吗?老陈,快坐,”
那架势,好像王总不在,他就成了这里的主人一样。
老陈这次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而且还是大剌剌的坐在主位上。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翘起二郎腿,手朝两边一摆,别说,这样坐着还真舒服。
杨主任一看老陈这样子,就知道这个老家伙,显然是什么都明白。
看来他虽然老了,却也并不是没有什么眼力见。
“老陈,你看,事情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想你这个老资格的人,比我更清楚……,”
老陈一摆手,“好了,不用营造什么悲壮的气氛,我知道,我这算不上当烈士,”
杨主任:“……”
老陈,“所以,我们就直接谈条件,好吗?都快人快语一点,”
他这话,等于把所有温情的面纱都撕了下来。
但刚刚还有些意外的杨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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